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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行野放下手中的筆,“不”,他站起身,“更衣。”
輕袍緩帶,高冠束髮,蕭行野坐在泰王身邊。放下了利劍的男子依然鋒銳如故。
耳邊是皇帝與泰王談笑,並不見芍水郡主。
“除了三位皇子,定北王便是朝中翹楚,前途不可限量啊!”李雄州笑著對皇帝說,目光卻是望向蕭行野。
“是啊!雄州且多留幾日,喝完了恪澤的喜酒再走不遲。”皇帝捻鬚而笑。
“三皇子訂下了哪家小姐?”
“倒非豪門貴族,商賈世家,朕和惠妃都很喜歡。難得恪澤非她不娶啊!”皇帝笑著搖頭。
“皇上不拘門戶,也是難得。”泰王神色一鬆,誇道。
蕭行野冷哼一聲,泰王自然是擔心景安王與哪家藩王或大氏族之女聯姻,威脅到太子與自己的地位。說來說去,勾心鬥角而已,否則,皇帝會允了這門門戶不當的親事!恪澤恐怕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方才成竹在胸。
“芍水也不小了,雄州可有留意良婿?”
泰王哈哈一笑,“芍水太過嬌慣了,一時找不到鎮得住她的人,也就一直沒訂親。”雙目切切,望向蕭行野。
皇帝見蕭行野全無反應,笑道:“幾日不見這丫頭,雄州去把她喊來,讓她也來陪著朕。”
支開了眾人,皇帝直言:“明日,我為你與芍水賜婚。”
蕭行野自酌一杯,薄唇中迸出三個字:“臣,不願。”聲音雖輕,語氣卻重!
不容反駁的決絕,皇帝一愣。
“行野,你能……為大局著想麼?”皇帝半閉雙眼,顯得蒼老。
“大局?且不論臣的私心,大局不該是皇上除去毒癰的時候了麼?隱忍了這麼多年,還不夠麼!”
“朕老了,拖得一日,便給天下一日安定……”疲憊的語氣,誰能信發自九五之尊口中?
泰王與太子的勢力,隱有坐半壁江山之勢,傾國之力,養一州一王,加之邊關征戰不斷,國庫早已艱難不堪,以至戶部尚書一年內易人數次,可見朝廷之患。
此次泰王選婿,先時恪澤與蕭行野均認定非太子莫屬,哪知這老狐狸看上蕭行野手中兵權,又怕他和景安王交好,竟是要與他聯姻。
“恃著女兒美色,便以為可以讓我服軟麼?”蕭行野不止一次在心中冷笑。
皇帝面帶憂色,他是熟知蕭行野性格的,生怕泰王惱羞成怒,難保會做出過激之事。是以寧願答應這門親事,也要換幾年平安。
“就算伯伯求你,這天下,再經不起動亂了。”
“要我娶一女子何難?!只是這條毒蛇,現在不除,終有一日會反噬天下!”蕭行野站起身,泰王攜女兒遠遠走來,“蕭家世代護國護民。若要一戰,行野義無反顧。但若要我虛與委蛇,恕我不能!”
竟是不待皇帝的回應,留下了一個堅定的背影。
泰王回座,眼中再無笑意,漾著冷光。
五月明媚的花園,繁華似錦的虛幻轟然塌落,只留冰冷徹骨。
“臣不願”這三個字,昭示著芍水之盟的失敗。後世的大儒們不知該如何評論,是出於定北王的私心,抑或是他本就有一戰的計劃,不得而知。
歷史的腳步,終是不會停下的。
“小姐,景安王來了。”劉伯小心的望著陸菀。
“不見。”陸菀低吟著杜甫的“感時花濺淚”,心中想的是“杜老的詩,真的很貼切人心呢!”
原來,只有自己把承諾當成了真,原來,再厚實的承諾,也很脆弱。
“恕本王無禮,不請自進了。”恪澤搖著摺扇,緩步而來。
“既來之,則安之。”陸菀一笑,“請坐。”
春山遠晴。
精靈般靈動的女子,悠淡坐在樹下,黑絲如瀑,點瞳如漆——可笑泰王自以為女兒天下絕色。
“姑娘好清閒,可知你的故友這幾日忙著調兵遣將,直欲把天反過來的架勢。”
“我何時有了這般位高權重的故友?”目光中不見喜怒。
恪澤坐下,同望遠山,“有人為紅顏,不惜大動干戈,有人卻毫不領情。可憐可嘆阿!”
“願聞其詳!”陸菀聲音中終於多了一份波瀾。
“行野拒婚,父皇和泰王均在等他主動挽回。婚事成,尚有幾年安穩日子過。不成,本王也預料不到會有什麼後果。最壞的,大約是定州自立。這幾日,行野已在秘密調軍。”驚心動魄的事實,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