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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他十多歲的朧月夜,一直以來在中原求學,回宮後無意間看到了這個可憐的弟弟。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機,他處處關懷他,保護他,把他訓練成一個能幹的人。
而明若溪受了這從天而降的關愛,自然滿懷戚激,拚出整顆心,拚出整條命,效忠他的二哥。
二哥能坐上龍椅,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吧!而達成心願後的二哥待他也不薄。
其實,東、北、西、南“四閣王”的交椅,未必輪得到他坐最後一把,只因為那一長串欺負他的兄弟們都被朧月夜清除掉了,他才有今日顯赫的地位。
他是該報答二哥的,無論做什麼。並且,也一直一相情願地認為,兩人之間的友愛是出於那血濃於水的親情,無關利用。
“王爺,原來您在這兒呢!”忽然一陣腳步聲,小四溜了進來,“我就說,您肯定在這兒。”
“你又知道!”驟然回神的明若溪笑笑。
“王爺您若遇上煩心的事,就一定會到這兒坐著發傻,小四我最清楚不過了!”小四得意揚揚,“怎麼,這一回,又是皇上交了難辦的差事給您?”
呵,聰明的小隨從,連他都可以看出,這次的差事是天底下最最難辦的一樁。
“找我有事?”明若溪只問。
“是老太妃們找您打麻將呢!她們說,三缺一,快叫溪兒來!我就被她們趕來了。”
他無奈地站起來,揮揮身上的灰往回走。
“王爺……紫姬娘娘好像也在老太妃們那兒。”小四猶豫地嘀咕了一聲。
白色的蒲公英擦過髮梢,他一愣。
未到水閣,就聽見笑聲。
老太妃們今天格外神清氣爽,邊摸牌邊碎碎地說著閒話,看樣子又贏錢了。
不對呀,一桌麻將,總有輸家,為何每位老太太的臉上都綻開一朵鮮花?
明若溪瞧見了那坐在中間的絳紫色身影,呵,他明白了。
“溪兒,快過來,幫哀家看看牌。”孟太妃招呼。
明若溪走近,站定的位置正對著暮紫芍的臉,她抬頭投給他一抹禮節上的微笑。
兩人之間隔著麻將桌,這樣近,卻又這樣疏遠,彷彿他們根本不曾認識,不曾在晚香濃郁的院裡說過親近的話語,彷彿昨日那一段旅程只是一個夢。
“老祖宗今兒似乎贏了不少?”明若溪道。
“都是贏紫丫頭的,這孩子老實,對麻將這玩意不太在行,盡被咱們欺負,看著都不忍心,所以才把你喚來。”孟太妃笑。
“是我笨手笨腳的,只怕掃了老太妃們的興。”暮紫芍低著頭道。
“喲,這是什麼話?”眾太妃齊聲讚道。
“有你這樣乖巧的女孩在身邊,怎麼會掃興?真想認你做乾女兒,可惜你又是皇上的人,唉……你沒瞧見前兒個咱們跟肖貴妃打牌的情景,那個女人呀,仗著皇上近日寵她,愈發得意上天了,才贏她一張牌,就險些掀翻桌子,還罵我們是老不死的!哼,以色侍人者,能得幾時好?咱們這群老怪物就偏不死,專等著看她這個貴妃還能當幾天!”
明若溪暗暗吃驚——這群老太太平日從沒罵過哪個女孩子,只說她們輕浮、沒涵養,比不過自己年輕的時候,今天居然為了稱讚暮紫芍連肖貴妃都罵上了,而她們相識的時間不過這短短數日而已——也許,真正令他吃驚的,不是老太妃們的態度,而是暮紫芍籠絡人心的速度。
“溪兒呀,不是哀家說你,這兩天你怎麼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怕又是去招惹城裡的姑娘了吧?上次羅蘭的事兒,咱們可是拉下老臉向羅尚書求情,你才能平安無恙。傷疤還沒好,你小子就忘了痛了是不是?”
“我哪敢呀!”明若溪連連擺手,“這兩天我都在府裡用功讀書。”
說著瞄了暮紫芍一眼,只見她正咬著一顆蜜餞,甜甜的嘴角偷偷笑。
“大姊,我看最好整治這孩子的辦法就是替他說門親事,”鄭太妃道,“找個比他更壞的孩子,管住他!”
“對對對,”另一老太妃點點頭,“夏侯國的那個小公主挺蠻橫的,動不動就拿鞭子抽人,就她吧!”
“饒了我吧……”明若溪差點跪地求饒。
“就這樣決定了!”老太妃們毫不理會他的哀鳴,自顧自討論,“明兒就跟皇上提這事,叫他去說親!”
“老天爺——”他不再傻待著,連忙轉身逃跑。
身後引來一片笑聲,似乎很喜歡看他抱頭鼠竄的滑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