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只有嬰兒手指粗細,毫不客氣地扎進眼睛裡。
慧曉終於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徐緒原本抓著她肩膀的手鬆開了,縮回去要捂眼睛。她驚撥出聲,連忙去抓他的手掌:“不要碰!不要碰!”
徐緒疼得牙齒都咬出血來了,仍舊死死地把手按上去,弓著手指捂住左眼,渾身都在痙攣。
慧曉掰了兩下他手掌,掰不開,只得坐起來,解下放手機的揹包,卻發現手機螢幕都摔不見了,只留下半截鍵盤。
徐緒的包本來是斜揹著的,早不知道甩到什麼地方去了。慧曉湊過去問:“徐經理,你手機呢?”
血從他捂著眼睛的手掌縫隙中滲出來,整條手臂都染紅了。他似乎根本沒聽清她在問什麼。
慧曉抹了下臉,才發現自己哭了,吸了吸鼻子,想要爬起來去找包。徐緒腦袋微微動了一下,剛才還緊捂著眼睛的兩隻手飛快地分出一隻,睜著右邊的完好的眼睛,死抓住她手腕。
慧曉連忙安慰他說:“我去找手機,找手機打電話求救。”
徐緒這才鬆開手,蜷起身體,像是隻顫抖的大蝦。
慧曉俯□抱了他一下,抓著草往斜坡上爬。坡上除了兩人滾過的痕跡,還有不少被扯斷的藤蔓草葉……眼睛被那麼粗的東西刺進去,還能救回來嗎?
她抓著灌木的手顫抖了一下,要不是徐緒死死地護著她的腦袋……
揹包被截樹枝勾住,晃悠悠地勾在一叢灌木上。萬幸手機在,不但沒被摔壞,還有不錯的訊號。慧曉哆哆嗦嗦地打了120急救,連說了好幾遍,才讓那邊聽清楚自己的話。
“刺入眼球的異物粗不粗?虹膜有沒有脫出?”
她連哭都忘了:“我不知道,但是他一直在叫疼,好多血,扎到眼睛的樹枝很粗!”
照著醫護人員的指導,慧曉揹著包拿著手機原路滑回去,想要掰開徐緒的手檢視傷口。
“他不肯鬆開,額頭劃了一道大口子,一直在流血。”
……
揹包裡只有一點兒創口貼和紙巾,還有相機、半瓶水、涼鞋、雨衣、驅蟲劑和一點兒巧克力。慧曉幫他把額頭包紮了下,也不敢搬動他,用手捂著他的右眼不讓亂動,蹲邊上小聲地和他說話。
徐緒幾乎不回答,可能是失血過多,除了疼就是抱怨冷。
慧曉把雨衣披在他身上,抓著他一隻手,“一會就好,救護車很快就過來了。你把右邊的眼睛也閉上,不要動眼珠子,醫生說會帶動傷眼……”說著說著,忍不住又帶出了點兒哭腔,但是想到醫生說患者不能啼哭受刺激,只得強忍回去。
四周圍偶爾有鳥叫聲,還有什麼小型爬蟲在草叢中移動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嚇人。她單手從揹包裡掏出驅蟲的氣霧劑,在周圍噴了噴。
徐緒臉皺得更難看了,她連忙問:“要吃巧克力嗎?要吃的話晃一下手。”
徐緒連手指頭都一動不動。
時間過得那麼慢,一分鐘長得像是一年,慧曉感覺過了一個世紀,救護人員才姍姍來遲。
徐緒是真的怕疼,醫生磨破了嘴皮也沒能把他的手從眼睛上勸開,最後打了麻醉劑才勉強清洗和包紮了傷眼。一幫人費了半天勁,才扛著擔架把人扛下山,送上停在公路旁的救護車。
慧曉傻愣愣地跟著坐上車,護士一邊安慰一邊用棉籤給她往身上抹藥,她卻只看著沉睡的徐緒發呆。
偶爾看一眼自己抹了紅紅藍藍藥水的胳膊,就彷彿看到那截釘進眼睛裡的樹枝。
那該有多疼?
天色黑下來,慧曉不能形容那種恐懼感,徐緒也只能靠藥物逃避疼痛。
救護車一進醫院,早有一大幫醫生護士在急症室門口等著,車門一開就圍過來。慧曉心裡一鬆,好像只有被這樣圍著,才覺得安全了點。
徐緒很快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她用他錢包裡的卡交了押金,拿著手機給電話簿裡的徐家父母掛了電話,最後,哆哆嗦嗦地簽了字。
徐父和徐母反應還算鎮定,問了醫院地址,還向她道了謝。慧曉被他們的彬彬有禮感染,唯唯諾諾地說:“叔叔阿姨再見。”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走廊上一點兒輕微的腳步聲都會被無限放大,慧曉把手伸進衣服下襬裡,揉了下腰上貼了白色膏藥的地方,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疼,真疼。
徐緒一醒過來,就聽見一陣很輕微的悉悉索索聲,隱約還有甜甜的食物香氣。他不由覺得奇怪,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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