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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褚家兄弟裡的紅臉老三提著褚老二的人頭躍過去,縱身向房頂的石壁甩過去。血在牢房裡飛濺,有幾滴甚至落在了容蝶衣鼻尖上,腥氣撲鼻。“這是‘魔崖’兄弟的鮮血,這份情,一輩子、十輩子都是還不完的了!”容蝶衣黯然,她想到自己在地道里時,竟然以“落寶金錢”為要挾,驅使司空鶴跟“受死九傑”。那件事看起來,自己也做得太卑鄙了些!
石壁的幻象散開,又露出原先褚老大挖開的洞口來。
褚老三揮手作勢,幾個兄弟伏在地上搭成人梯。容蝶衣無言,這種時候,無論什麼話都表達不出她心裡的感激與沉痛。她負著納蘭容諾鑽入地道入口。
司空鶴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進入地道,一躍衝在前面。擦過容蝶衣身邊時,他低聲道:“小心埋伏!”然後徑直向前衝去。他當然知道,既然中了敵人的幻象大陣,當然可知一切安排,敵人早就預知。“那麼,自己留在地道進口那邊負責警衛的‘生涯三變’豈不……”他不敢想下去,生怕到出地道口時,又要目睹一場血淋淋的殘局。
可惜,他連殘局也見不到了。因為有人早就在殺了“生涯三變”之後以極為迅速的手段堵塞了地道進口,是以,當司空鶴奔到那花園草房底下時,只見到迎面的亂石新土,退路已經斷了。
司空鶴陡然一怔,緩緩地蹲下來,捧起一把土,貼近腮邊:“看來‘生涯三變’命不保矣!”
“先生,那是幻象,讓我……”是褚老三的聲音,他的身後已經沒了剩餘的兄弟。他是不太喜歡用腦的魯莽人,以為面前又是虛假的幻象,只要用自己的人頭、自己的鮮血就能破除幻象,開啟通道。
“老三,其他的兄弟呢?”司空鶴大叫起來。他看得出褚家兄弟正經歷過一場死戰——不用褚老三回答,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褚老三把滴血的斷刃壓在自己脖子上:“先生,就用我的血破除幻象——如果有一天方大王在先生面前問起我們兄弟時,煩勞先生代言‘咱們九兄弟的命是他老人家給的,今日也一併還給他老人家,剩餘的恩德,來生再報’!”這番話,說得極為懇切,言辭裡對那江南“方大王”已經尊奉為心中神祇,以死報恩,視死如歸,也真是一條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漢。
“這不是幻象!”是十一郎冷冰冰的聲音,他自後面趕了上來,站在已經堵塞了去路的土前。他的衣衫仍是如雪般一塵不染,這一點讓眾人心中一陣輕鬆。
“那麼?那麼……”褚老三一陣迷茫,他本來下定了必死的決心,突然發現死都於事無補,也不必再死,剎那間有一拳打空的感覺,幾乎要迷失方向。
“你死,對得起已經倒下的兄弟麼?或許,他們之所以心甘情願地倒下,就是為了讓你更安全、更快樂地活下去。他們的血早就把這條路染紅,你要死,至少也要為他們報完了仇,了了死不瞑目的心願之後再說!”十一郎的話很冷漠,也很簡潔,對容蝶衣跟褚老三來說卻無異於當頭棒喝:“為死去的兄弟好好活著!命是自己的,卻又不僅僅是自己的!責任!活著的人必須承擔起復仇的責任!”
“怎麼辦?”褚老三看著司空鶴,司空鶴卻望向十一郎——他已經感到絕望,因為此次面臨的困境是平生從來沒有遇見過的:“‘魔崖’兄弟太小看了天牢裡的索凌遲!”
“各位朋友、蝶衣,放下我,你們原路殺回去,或許還有生路。反正、反正我已經是個半死的廢人……”納蘭公子於容蝶衣背上艱難地開口。只有他,才明瞭天牢裡的兇險。
“納蘭,要死咱們今天也得死在一起——為了我,你一定得活著出去!”
十一郎彈劍長嘯:“納蘭公子說得不錯,咱們便殺回去——”
若非“關山度若飛”大陣突然出現了一個破綻的話,他們一行人絕對無法活著遁出天牢。這個破綻先自殺了“生涯三變”的何所思身上開始——他在突襲、殺人、封洞之後,迅速趕往天牢入口,跟何所憶會合,以天衣無縫之勢擒殺天牢裡的入侵者。
黛綠仍然靜靜伏著,並且早就瞥見了何所思飛奔而來的腳步。“我該如何處之?”諸葛先生不只一次地談到過“關山度若飛”這一大陣的厲害,也曾對“問君”兄弟大加讚歎,只可惜這兩個人為了爭名逐利,投奔到索凌遲門下。“天牢裡的人危險了!非但容蝶衣一行衝不出來,還要陪上一個十一郎——”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狙擊何所思!拖延大陣會合的時間!”可她是六扇門裡的人,不是江湖俠客,很多事無法放手去做。
“那又該如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