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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亡兩不知!”
然後他忽的向我道:“這寶釵戲蝶乃是佔春之舉;黛玉葬花卻是傷春之痛。各有各的風情,各有各的味道,也各有各的緣法。蘊茹,釵與黛你選做哪個啊?”我一時愣了,隨即朗朗答道,“先生,這寶釵黛玉的官司怕是紛紛繞繞了幾百年了,繞是如此,仍是沒有定論,我又如何選擇呢。”其實在我心裡,縱然不喜寶釵過於城府森嚴,心機細密,可也實在沒辦法打心眼裡愛上那個感春悲秋,自憐神傷的黛玉。只能慶幸,我並非那寶哥哥,不必夾在其中無法自處。更慶幸我脫離了那個時代,我可以有我別樣的風采和自由。
在當時那個到處都插著米字旗,掛著英文標示的香港,有多少黑眼睛黑頭髮黃面板的中國人洋洋自得的以大不列顛帝國英女皇的子民自居,又有多少流著炎黃子孫汩汩鮮血的中國人期盼著香港永遠臣屬於大英帝國永遠不必迴歸中國。然而,就在這樣的時候,父親還能有這樣的一番堅持和執著,我是敬佩的。
第6章
在這一點上,莊恆倒是像極了父親。雖說他表面上並不如父親那般的牴觸西方文化,一口英文更是說得地道。但我知道,他骨子裡的那份身為華夏民族子孫的驕傲和自豪比之父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在我們家裡,莊宇莊楠所受的中文教育更甚於我當年。家中那個可媲美小型圖書館的藏書室就已經是包羅永珍了,莊宇莊楠從小就是在裡面找著古籍長大的。每回有機會到內地去,我們也都是儘量把他們帶在身邊。莊恆是從來不允許莊宇莊楠叫他一聲“爹地”的。說是聽著就彆扭。於是兒子女兒也就從善如流的只喊他“爸爸”,偶爾也戲稱他一句“父親大人”。我不知道孩子們是不是也如我幼年那般在背後暗暗腹誹,可我希望他們有一天能真正明白我們的苦心,能真正和他們的父輩一樣擁有做中國人的驕傲。
記得大概在80年代末,莊氏終在香港穩佔一席,稱霸金融地產業。在那之後,莊恆向董事局提出議案,要投資發展中國內地市場。按理說,莊氏的股權我與莊恆共佔百分之70,他絕對有一言堂的資本。可他甚少這樣做。那次是個例外。當時莊恆的議案一提出,莊氏內部紛爭不斷。反對的呼宣告顯佔多數。要知道,那個時候大陸的市場經濟體制一片混亂,國家局勢又不甚明瞭。在這個時候進軍內地市場投資房地產開發,不能不說是有極大的風險的。然而莊恆拍板定案。
那次是我少有的上中環的莊氏總部去,以大股東的身份列席董事局會議。我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我的丈夫對著滿堂的董事股東們,清清楚楚地宣佈,“我決定進軍大陸市場。原因很簡單,我是個中國人。”望著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他,我有著沉沉的義無反顧的感動。也許就是這份不為歲月所磨滅的坦蕩與豪情,讓我自始自終都無法放手,無法轉身離開。
那是後話了,且說回我碰見莊恆的那天晚上。我早早的就候在主屋裡那個與飯廳相連的小偏廳裡,好容易把大哥給等了回來。於是乎我堆上一臉自己想起來就寒戰的諂媚的笑容,央著他將莊恆的事情跟我說了個大概。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那個名動香江的福雲門莊綺的弟弟。前一陣子在上流社會鬧得最沸沸揚揚的莫過於黎家大少爺和這位莊大小姐喜結良緣的事情了。只不過他們大宴賓客的時候我恰巧隨母親在大嶼山小住,母親是向來不願意在這等熱鬧的場合露面的,是以我們並沒有趕回來,終究錯失了喜筵盛況。不過光是看報紙的大肆渲染,以及聽著施蘊晴充滿嚮往的描述,想也見得那是何等的風光無限。據大哥說,莊恆是正正經經的香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現在更是在黎氏如魚得水,很受黎家的器重。
我不禁喜憂參半。喜的是,憑著黎家和施家的世交關係,再見到莊恆絕非難事;然,憂的卻是,有像莊綺那樣的姐姐,他莊大少爺還會將什麼樣的美人放進眼裡?又哪裡會看上我這麼個青澀的小女孩兒?!我雖沒見過莊綺本人,也沒膽子跑到福雲門那等地方去開眼界長見識。可光看家裡的容姨就知道了,花國名幟,那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鉤人心魂的萬種風情。正失落間,忽又想起今天下午在院子裡,我那麼狼狽的一身,偏偏又給他撞見,不禁又悔又恨。結果,好好的一頓晚飯,就在我這種又好過又難過的情緒裡度過了。至於吃了什麼,父親說了什麼,都是一片模糊。就連施蘊晴幾次有意無意的挑釁我都沒有回聲,直引得一桌子人詫異不已。連母親都開口問道:“蘊茹,沒什麼吧?病了?”我只能搖頭。
沒出口的一句話卻是,是病了,心病。
日子就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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