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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寬闊的街道、十字路口、天橋、紅綠燈、人潮以及懸在高樓大廈上那些巨大的螢幕上滾動的廣告,忽然覺得茫然起來,幾乎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
梁肅撿起他們兩個人的外衣,從飯店裡出來,就看見梁雪背對著他站在大街上,仰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於是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什麼呢,回家了。”
梁雪好半天才回過頭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卻已經淚流滿面。
然後她慢慢地蹲下來,把自己蜷成一個很小的球,透過身上薄薄的T恤,弓起的背上露出凸起的脊椎骨的痕跡,她就像個孩子一樣毫無形象地嗚嗚地哭了起來。
梁肅嘆了口氣,頓覺無奈,伸手去拉她:“姑奶奶,咱們別在大街上哭啊,哎呀,起來起來……”
“我天天睡不著覺,每天早晨都是哭醒的。”
“哥啊,我特別迷茫,我怎麼辦啊?我實在忍不住了,真忍不住了。”
梁肅只得蹲下來,拍著她的後背。
“我每天早晨都在想,我以後幹什麼去呢?我感覺我一事無成……我真覺得自己一事無成。”
“好累,我、我覺得喘不過氣來……”
梁肅從外衣兜裡摸出了幾張飯店裡順出來的紙巾,遞到她手裡:“擤擤鼻涕,都堵住了肯定喘不過氣來。”
他本來想把梁雪從地上勸起來,後來就不勸了,只是默默地蹲在一邊,聽著她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絮絮叨叨地跟自己說話,這是喝多了,也是忍的時間太長了。經過的路人最多瞟他們一眼,就繼續走自己的路了。
每個人都每個人的難處,看見的紅男綠女都是光鮮,可哪個光鮮後面沒有幾個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呢?
這麼大的一個城市,誰又會為別人的喜怒哀樂駐足呢?
哭就哭吧,也不算丟人啦。現眼給別人看,別人都沒時間看。
第五十八章 淡定帝養成
一般企業的實習都要求學生每個禮拜至少到崗三天,梁雪把所有的課都排在了週一和週五,實在排不開的放在二三四晚上,做了一段日子的實習,她又發現自己會得不夠多,需要考不少證書,捨不得出補習班的錢,就每週末早早地在用他們學校場地的補習班教室最後一排位子上佔個坐,蹭課聽。
幸運的是她不是那種每天被作業和實驗追得媽都忘了是誰的理工科學生,課程相對輕鬆,可即使是這樣,還是過上了早晨六點鐘起,半夜一點鐘,一個禮拜七天連軸轉的日子。
實習公司是一家民營企業,一個月給她不到一千塊錢,主要內容是打雜,別人不願意乾的活——覷著眼睛往EXCEL裡錄入資料的活,需要費神的翻譯材料的活,不大重要還必須要寫的文案活,全都壓在她頭上。有的時候還要跟著一幫人出門跑業務,熱天頂著高溫大太陽,冷天喝著嗚嗚的西北風。
她所有的時間表都排得滿滿的,沒有時間加班,只能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時間,一日三餐都能省則省。
工作讀書考試,考試讀書工作。
每天吃的是貓食,乾的是驢活,儘管上班比上墳心情還要沉重,她還是堅持對著鏡子裡那面有菜色的女孩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要知道感激,好多人想找實習還找不著呢,好多人要實習還要倒給人家交錢呢,好多人想上大學還考不上呢,好多人考上了還因為家裡實在太困難——比自己還要困難,而沒錢上呢。
想想這些,並不能讓她好過,可是心裡多少能平衡一點。
這還是梁肅教她的,要時刻保持著一顆往上看的心,做著往下看的動作——往上看,就是告訴自己不要侷限在眼前的地方,你自己不拿自己當上等人,一輩子也成不了上等人,就算將來走了狗屎運,那也是個骨子裡就卑下的暴發戶;往下看,就是委屈難過覺得全天下自己最辛苦的時候,開啟電視看看晚上七點的新聞聯播,哪地震了,哪打仗了,哪的人民吃不飽飯水深火熱了。
想想吃不飽飯的非洲人民、走在大街上隨時準備被炸死的阿富汗人民,就覺著自己其實也算是蜜罐里長大的了。
她繁忙勞累,一分錢掰成八瓣花,一秒鐘當成十秒過。這樣,才能不至於在閒得蛋疼的時候想著未來,覺得渺茫得想哭。
當整個時代都在焦慮的時候,所有的淡定帝都是神。
成神不是一般人做得來的活,柳蓉堅信,只要我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淡定就可以了。
她的腿沒辦法讓她再像其他同學一樣踩著電腦桌旁邊的小梯子爬到上鋪去,學校還算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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