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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錄——果然,那個“他”,這麼一會功夫就被刪了,胡蝶就像個初戀的小姑娘那樣,患得患失,有什麼苦都自己扛著,好像她就是那個聖母,她甚至覺得出了這種意外是自己的過錯。
當她長大的時候,年幼時曾勇敢地說出來的“夢想”就成了個笑話,被她壓到潛意識裡,如履薄冰地活著,她怕著那個自己,怕著自己走上那樣一條路,又不自覺地真的被禁忌的戀情吸引。
扭曲的生活其實早就扭曲了她,她越是不承認、越是想要埋葬那些說不得的心思,人就越是扭曲。
柳蓉慶幸留了個心眼,下手非常及時,於是掏出自己的手機,給胡蝶通訊錄裡的那個的“他”,發了一條簡訊:“胡蝶出事了,在市三醫院,速來。”
過了一會,簡訊提示來了,對方說:“你是誰?她怎麼了?”
“我是她一個同學,她家裡沒人,我送她來醫院,現在既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聯絡誰,胡蝶剛進手術室。”
對方立刻回過來:“我就到。”
柳蓉看完,順手刪除了記錄,合上手機的蓋子,拇指在上面捻了捻,眼神平靜,那一瞬間,她的表情不像是個小姑娘,倒想是個深謀遠慮的陰謀家。
胡蝶是個傻姑娘——柳蓉想,即使她當了讓人不齒的小三,她也是個傻姑娘。
十幾分鍾以後,那個男人來了,眼睛裡還有血絲,看起來比照片上還要老一些,表情很疲憊,他急匆匆地走進來,不時攔住醫護人員詢問一下,柳蓉老遠地看見,就站了起來,她把鼻樑上的可笑的大眼鏡摘了下來,別在領口,垂了一下眼睛,鎮定自若地把手伸過去,好像國家領導人會晤一樣,非常正式地說:“你好,就是我給你發的簡訊。”
第四十六章 另類約會
男人一看這個穿得跟個大麻袋似的女孩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型別,愣了一下,有些戒備地跟她簡單地握了一下手:“胡蝶是什麼病?”
柳蓉看著他,臉上無聲無息地浮起一個笑容來,冷冰冰的,有些不友好,聲音卻禮貌輕柔得很:“先生不用擔心,過一會兒手術就結束了,你不如自己去問問她或者醫生。”
男人皺了皺眉,想仔細問,卻看見對方已經把衣領上的大眼鏡重新戴上了,一張臉掩去了大半,看起來顯得年紀有點小,旁若無人地在醫院走廊裡的椅子上坐下來,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頭也不抬。
整個醫院裡都飄著讓人心情不快的消毒水的味道,男人無奈地在柳蓉對面坐了下來,他的坐姿並不是很端正,肩膀有些弓,看起來頗為講究的外衣有些皺,長長地嘆了口氣,雙肘撐在膝蓋上,兩隻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柳蓉的眼睛他左手無名指上戒指的反光晃了一下,於是特意抬頭看了他的左手一眼。
男人感覺到她的目光,頓了頓,悄悄地把戒指摘下來,塞進兜裡,眉宇之間凝成一道很深的刻痕。柳蓉和他的目光對上,又笑了笑,男人覺得女孩的笑容裡有種特別諷刺的東西,可再一看,又沒有了,彷彿只是出於禮貌地打個招呼。
人活在世上,是不可以太貪心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過兩種日子呢?就算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那幫專門鑽地洞聽牆角的特工們,有那麼兩三個化名也就了不起了,還要時不常地接受個心理治療,何況是正常人類呢?
想要紅旗不倒,還想要彩旗飄飄——你以為你是運動會操場麼?你自己有那麼大的場地,有那麼寬的草坪,有那種一步一坑還能默默堅韌的肚量麼?
這是連一個剛成年的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柳蓉心想——你也痛苦麼?
活該。
胡蝶出來以後,一看見男人就哭了,簡直像是沒了孃的孩子,柳蓉把她的外衣和包放在長椅上,悄悄地走了。
她覺得自己做得已經有些過分了,朋友有朋友的立場,她並不是胡蝶的媽,有些話,有些事,點到為止,多了反而不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每個人最終也都會看清楚,不是你的東西,即使白日夢也得不到。
旁觀者清。
過了沒幾天,梁肅就假裝風魔地找到正忙著打工的梁雪:“我說老妹,你也別太忙了,平時忙,現在還忙什麼勁?一年到頭總得給自己放放假嘛,偶爾也和同學聯絡聯絡,聚一聚。”
梁雪:“聚什麼聚,開學又不是見不著了。”
梁肅:“中學同學啊。”
梁雪:“哦,八中同學下禮拜。”
梁肅抓了抓頭髮:“……初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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