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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蓉一邊往手心呵熱氣一邊哆嗦:“我怕你家有人……”
胡蝶眨眨眼:“你傻啦?給我發簡訊啊。”
柳蓉說:“咳,這事說來話長,我昨天新買一張本地的手機卡,今天早晨沒睡醒,迷迷糊糊地給忘了,帶著新卡就來了,我原來那些號碼都是存在SIM卡的,回去拿來不及了,現在手機就一光板,號都沒了。趕緊把手機給我,我把我新號給你存上,你給我打過來。”
她說的跟真的似的,反正胡蝶這輩子就懂得跳舞和臭美兩樣,好糊弄極了。
胡蝶本來腦子裡就一團漿糊,今天去醫院,心情一緊張,漿糊更濃稠了,於是信了,老老實實地掏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然後自然而然地低下頭,小聲說:“柳蓉,我害怕,我不想去了。”
柳蓉翻出她的通訊錄,一邊裝作在鍵盤上點、發揮最快的瀏覽速度,檢視她的通訊錄,一邊一心二用地分出精力應答胡蝶:“你能不去麼?別說廢話。”
胡蝶站住了,踢踢踏踏地踢著馬路牙子,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臉:“我真害怕……”
柳蓉眼神一閃,找到了目標,她看見一個電話號碼的名稱那裡記得是“他”,沒姓沒名,連個暱稱外號都沒有。柳蓉當年連著頁碼一起背整本政治書的好記憶力再次發揮它的功能,掃了一眼立刻記下來,然後一邊把自己的新號碼輸入進去,一邊伸手在胡蝶肩膀上拍打了一下:“起來,趁著清早沒人趕緊去,不然一會醫院人就多了,萬一遇見認識的,你以後做人不做人?”
胡蝶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了眼淚看著她,看著就更水了,我見猶憐的,她說:“我覺著我本來就不是人。”
柳蓉把自己的號碼存好,撥過來,然後結束通話,一把拉起胡蝶,把她的手機塞回她兜裡:“你不是人是什麼?狗啊?你有那麼靈的鼻子麼?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趕緊起來——自己都不拿自己當人,誰還能把你當回事?你剛多大,以後怎麼辦?不活啦?”
胡蝶拉著她的手站起來,抽抽噎噎地說:“我……我是不想活著了,我想轉世投胎重新做人……”
柳蓉說:“你別胡說八道,世界上有轉世投胎麼?有也輪不上你,人家信佛的才能轉世投胎呢,你這樣半路出家臨時抱佛腳的算什麼事,當佛祖是你啊,那麼好糊弄。”
胡蝶說:“那我就剃頭當尼姑去。”
柳蓉攔了一輛計程車,一把把她推進去:“竟扯沒煙兒的事。”
市三醫院並不遠,一大清早起來,交通也不算堵塞,沒多長時間,計程車就停在了醫院門口,柳蓉付了車費,拉著怎麼也不肯出來的胡蝶下車。
她看著胡蝶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忽然有種自己變成了她媽的錯覺,嘆了口氣,讓她一個人站在大廳裡呆呆地等著,自己給她掛號,諮詢,帶她去檢查……
凡事親力親為,別人看她,她就裝瞎,反正柳蓉特意穿了一身平時不穿的破破爛爛的運動服,還把頭髮亂糟糟的放下來,鼻樑上架了一副巨大的眼鏡,幾乎遮了她半邊臉去,活像個大蜻蜓,走路來去匆匆還低著頭,估計就算是熟人看了也得認半天——胡蝶就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雙手扯著自己的小包,惴惴地跟著她,柳蓉指東她就往東走,柳蓉指西她就往西走,迷茫極了。
進手術室之前,胡蝶拉著柳蓉的袖子不撒手,柳蓉胳膊上替她挎著包,懷裡抱著她的外衣,費力地蹲下來,低低地說:“打了麻藥就不疼了,你放心。”
胡蝶的眼淚一串一串地落下來,一個醫生有些不耐煩了,低聲嘀咕了一句:“現在知道哭了,早幹什麼去了。”
柳蓉看了她一眼,假裝沒聽見——人家是醫生,手裡握著你的小命呢,柳蓉覺著沒給人家塞紅包,心裡已經很膽戰心驚了。
她於是嘆了口氣,蹲下來,伸出手指把胡蝶的眼淚擦乾淨,心裡想進去吧,早死早超生——可又覺著這話說出口,就太冷漠無情了,於是輕輕地把胡蝶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拉下來,嘆了口氣:“一會就過去了,過去了,你就自由了。”
胡蝶睜著大眼睛看著她,柳蓉忽然福至心靈,低聲說:“不會有不該知道的人知道的,過了這一關,你就重新開始了。”
胡蝶閉上眼睛,柳蓉趁機把她的手塞進被子裡,看著她被推進手術室。
柳蓉的影子被長長地拖在地上,顯得更細更長了,她回過頭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影子,輕輕地鬆了口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她從胡蝶的外衣兜裡把她的手機拿出來,再次翻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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