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4/4 頁)
您陪我去好嗎?”
“好的。你一定有心事,爸爸知道。你去和你媽媽說說吧,也許就好些。”
她稍稍抬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哪有,我就是想媽媽了。”
“好的,明天坐車小心點。爸爸等你回家。”
爸爸還是老樣子,清瘦,面板黝黑。爸爸以前面板很白,她高中的時候,爸爸為了賺錢去了山溝裡伐木頭,回來的時候她就摸著爸爸的臉,含著眼淚說:“爸爸你黑了。”爸爸笑著說:“黑是健康的象徵。”
這時候爸爸就靜靜地站在站點旁邊的指示牌下,臉上掛著微笑。她幾乎撲過去叫了聲:“爸爸!”然後還是沒有擁抱,只是挽了爸爸的胳膊。爸爸還是從前那樣不太適應這樣的禮節,有幾分拘謹。
他們去買了花。大朵大朵的康乃馨插在小小竹籃裡,點綴一些勿忘我。讓肖未言看著就難過。從前她沒錢,只能和爸爸一路採著野花走到那個高高的房子送給母親。現在她有錢了,她要買最美麗的花給媽媽。但是媽媽的地方那麼小,放不了太多的花,只能選擇幾朵,而且莖葉都要剪掉。
記不住上次來是什麼時候了,現在路邊的樹都憔悴臨風,伸著失去生機的枝椏,陪伴著不遠處那一盒一盒的無機鹽。
在山的頂部是一排排的房子,媽媽就住在一個小小的格子裡。遠遠地,她就看到媽媽在格子裡對她微笑。每次來,媽媽都是微笑。她的生命最後定格在這微笑裡。
她長得像極了媽媽。所以爸爸很少直視她,真的很少。
她挽著爸爸的胳膊走過去,把花放下來。看看媽媽。
“我來看你了,媽媽,你一切都好嗎?”
18年來都是這樣的話,然後就不說話,只是流淚,直到眼淚都流乾就離開。
誰也無法改變生死,肖未言記得曾經看過一個電視劇叫《第8號當鋪》,那是個可以用某種東西去換取某種東西的神話。當時肖未言就想,如果真的有第8號當鋪,她願意用自己的手、自己的腿、自己的心,自己的任何東西去換取媽媽的生命,但是要留下她的口舌和眼睛,她要親口對媽媽說對不起,然後親耳聽媽媽說沒關係。
“小青。我來了。”爸爸從來都不流淚,只是每次都要用手去擦像框,彷彿那上面總有灰塵。陰陽兩隔,中間阻擋的又何止是灰塵。
“爸爸,我長大了。您再找個人一起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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