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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好吃的啊?我來幫個忙吧。”十分拘謹地問著,字為實在顯示不出更多更自然的由衷表情,擠起了一臉的笑。卻在心裡詛咒著自己,感覺臉上皺巴巴的,皮像被什麼拉扯住了,或者被什麼壓得緊緊地,有撕裂而不得的痛苦。但他仍然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望著廚房裡的一切,木頭一般地佇立在門口,遲疑著。
015
媽剛好出來倒洗鍋碗的潲水,字為趕緊迎上去,搶著接過來。斜著膀子,潲桶稱在右手中,左手高高的橫起,略微地翹著、平衡著沉重的擔負。打著一個趔趄,向院門急急地斜衝過去。“譁”地一聲,一股酸腐而且溼臭的味道刺鼻而來,扭起脖子來,他趕緊撇過頭去,感覺已經倒完了,這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是一種極盡暢快的感覺,彷彿連同幾日來的鬱悶,也一起作了徹底的清除。
字為甚至覺得,即使是主動的等待,也仍然會形成空耗。對人,對己,對家,更是一種莫大的傷害。懼怕失去,不如重新點燃希望。就如夜行的人,似乎聽到了身後隱約可怖的聲響了,然而有人就身不由己的迴轉身去,但又沒有足夠的勇氣直接面對,於是只能一屁股坍塌在地上,發抖的雙腿再也沒有站立起來的力量。或者有的人,索性什麼也不去想了,甩起雙腳一掄頭就鑽進前面的黑夜當中,顧不了那裡面的未卜的吉凶,忘記來自身後的恐怖,單是向夜的更深處闖進,或許到了迎接旭日的那一刻,什麼都已經過去了,並且可喜的是,自己卻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嗯,那你就幫我往灶裡塞兩個草把子吧。”媽可能意識到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些微變化,讓她捉摸不定的,動作明顯地變得笨拙了些。
“嗯……”字為抬起頭來,興奮地張望著,驀然地發現了她蒼老的臉上所掠過的一絲驚喜,甚至是不知所措了。她不安地抖抖鍋蓋的汽水,熱氣騰地冒出,直躥上屋樑。
“為兒,你就幫我劈兩根木柴吧。姐買了幾斤肉,晚上就燉一些。多了一下子也吃不完,天熱又怕放壞了。我趕著抹些鹽醃著,晚上怕貓子偷過來。現在光佔著鍋煮肉太慢了,還有些醃菜要炒一下,你姐就想吃。剛生著了爐子,現在就缺幾根好火苗。”
字為第一回如此認真地聽完了她的全部內容,卻感覺不出有他討厭中的那麼羅嗦。只覺得是一種釋然後的快慰,滿心地欣喜著。
“嗯……去遠點,開啟路燈。去遠點,你姐可能睡得正香咧。過點細啊,慢些來……”她繼續補充著,像姥姥呵護著自己獨生孫女的寶貝兒子。
字為站在外面,淡黃的燈光在暮色中顯得弱不禁風,卻將家門口點綴得格外溫馨,那“幸福之家”的橫聯,在金黃色的瓷磚的映襯下,更是給人別有一番踏實的愉悅與享受。
像一頭牛,勞動給了他更多的依靠與心安理得,累似乎起到了平衡的作用。不大一會兒,字為就已將好幾抱的劈材送到了廚房裡,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灶前,還使上了繡花的細緻與耐心,迅速,而且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上菜的時候,字為就喊醒了姐姐。一屋三個人,圍坐在一起,過節似的,有說有笑,吵吵鬧鬧地。只是都小心翼翼迴避著某些問題,然而卻並沒有影響到這歡快的氣氛。他專摳著姐姐問一些路上的趣聞,不時地逗得她不住地哈哈大笑。也就很快的沖淡了開始時的那些拘束,放開了許多。
016
電風扇被開關操縱著,呼呼啦啦地旋轉在頭頂,但不時地有幾隻大麻花蚊子掉下來,落在桌面上,掙扎著。甚至有的直接栽進菜湯裡,半點也動彈不得。字為突然想起了課本里的笑話,忍不住為外國人特有的幽默智慧而竊笑。姐好像意識到了,突然問他開什麼心,愣愣地瞅著字為,盯住了,像要攔截他撒謊似的。
“唉呀,蚊蟲,掉進湯裡去了呢。”他故意嚷著。
“挑起來就是的了,熱天蟲多,難免的。”說著她就要伸筷子去撥。
“別,先看看吧。可能是今天晚上媽做的菜達到了國際體系認證的衛生標準了,不然它們怎麼會下來洗澡呢?哈哈……”他變解著Waiter的語言,笑著解釋道。
“呵呵……”姐也笑了。牙齒磕碰到碗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孃的個苕喔,嫌我髒,那你這十幾年是麼樣過來的?喝水?那水還是我燒的呢。”媽也被逗樂了,一家人嘻嘻哈哈地,久違的坐到了一起,笑得更像一家人了。關起門來的溫馨,簡單得只須三言兩語就行了。他卻虧欠到現在,也幾乎拖累了所有的人。
字為的身心有了一種無限擴張的慾望,並且不住地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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