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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而言,是對為精神者之物用的煉獄,也是對為精神者之精神的殉道,還是對為精神之精神的涅磐,更是對精神之為精神的超渡……
072
“人最難戰勝的是他自己;人最難認識的,或許也是他自己了!”
史鐵生是一個奇蹟,然而似乎又是一個註定了的悲劇。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到了藥店門口了。是貓爹領著他們去的,這店較為偏遠。
“創口貼!”貓爹一口鄉音,不過聽起來竟也有點漢味。
“什麼?”坐在櫃檯裡面的年輕女人,懶洋洋地,撇過眼珠子來問著,像剛上過墳地的寡婦,無精打采的。這女人講的是普通話,好像也不是本地人。
貓爹一身“工作服”,褲腿、袖口,便是水泥一類雜物,髒兮兮的。灰色的領口皺巴巴,伸出老繭重重疊疊的手去,指指了自己手背上的傷口,再次地說道要創口貼。
“邦迪——創口貼!”字為有些不痛快,心裡暗罵著。
“5個——三塊五毛。”直了直腰,大半個腦袋從櫃子上豎了起來,放下創口貼後,張開的五指就一直襬布在那兒,像撈魚的網,等著亦書付錢。
“狗日的麼樣搞的,太貴了!”貓爹憤然地罵著,想轉身就走。
櫃子後面的那女人睜大了眼睛,好像聽懂了這憤憤不平的罵聲。只是又很困惑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完全明白,慍怒地,兀自喃喃地嘀咕了句什麼。
亦書還是隻有買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貓爹雖然憤怒,卻也只得再轉過身來,四周就這一家了。錢是好東西,但不能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況且下午還需要用呢。
“等一下,你們都去買一雙手套吧,要帆布的。瞧你們這細皮嫩肉的,不用不行。”貓爹佝僂著身子,“晚上再帶你們去買套鞋,是那種防水的。”
打著哈欠,邊走邊說。陽光從高樓上的窗玻璃下滾落下來,嘩地一聲,潑了他們一身,澆得人膀子上疼痛不已。
字為總是很講究的,只要是出工地大門,至少總會換上一身順眼點的衣服。至少別人看不出他是工地上的小夥,除非是他在剛一出門時就被別人給瞅見了。也因此,{炫}他每每進出,{書}總是很小心地低著頭,{網}迅速地蹦進蹦出,不敢有也絲毫沒有丁點的猶豫。眼睛總是剛好能夠看見地上的路,大約能看到前面兩三米的地方就行了。
也因此,他常常在內心裡面對自己進行殘酷的鬥爭,極盡嘲諷與挖苦之本能。除了掩飾自己的那份其貌不揚的卑微,字為漸漸地覺得,其實自己才最是一個虛偽的人。喜歡把什麼都藏起來,給不熟悉的人一些踏實的感受,給熟悉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好奇,然而卻又總要回避著,既非深而不露,也絕不是淺且自命不凡。明明是需要承認的時候,卻把自己縮排自己的狹小天地當中,以旁觀者自居,心知肚明瞭,又無動於衷,過著隱士的囚居。面對內心的衝動,更是奸巧地運用冷處理的伎倆,似乎是很要好的了,然而終究隔著點什麼,不冷亦不熱,若即更若離,在貓和老鼠的遊戲當中擺弄是非,儼然是一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手。忽而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甚至有點十惡不赦。
不僅又想起了第一天早上看到的那個女子,銀白色的小包挽在左肩上,垂立的雙手拎著手提袋,交叉在前面,小腿上張馳間極富彈性,肌健的肌肉,釋發出勾勒出完美的女性美來。那是一次尚美的想象,寄託在自己的理想當中,把別人越想越美,卻又同時將自己卑微地放到了最殘酷的現實當中去。所以在他自己看來,縱然能夠把問題看得多麼的透徹,他仍然是隔著遙遠的距離來審視的,並且這種巨大的落差,無情地把他自己廢置在更加卑微的心理當中。這種內心上的自虐,才是最致命的詛咒。
073
然而好感依然,對一個陌生的女人,往往也有想得面紅耳赤的時候。只是,連續三天來,再也沒有看到那個女子,或者哪怕是同樣的女孩,未免遺憾。只能將之作為異地的夢境,反覆回味在大腦當中,哪怕是在白天,也時常嗅出芬芳的味道。
老天黑沉著臉,好像要下雨了,猛然就是一兩聲低沉的咆嘯,像哮喘極其嚴重的老者,不斷地咳嗽著,把一道道溝壑線的皮肉皺子,劇烈地牽扯在,歷經滄桑、縱橫交錯的才臉上,便如內電,一撕即逝,遙遙遁隱。
沒有知了的大城市,反而熱得有些不習慣。
悶得不知不覺的,像是一場永無盡頭的惡夢,接連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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