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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樣的地方,回到過去的生活當中,並且穿梭著,心緒在趕赴的軌道上,巡迴往復。輕輕哼罷,亦書輕盈盈地一聲嘆,在夜色裡感受昨天的記憶,與對明天的希冀。
街燈,大道,高樓,視窗,似乎一切都已經盡收眼底了,卻又似乎什麼都在遙遠的地方。不時穿過幾輛車,一會兒又隱沒在回家的方向,消失在這片海洋。
“明天就要回家了,不過也不一定。”
“我知道,楊伯他說過。”
“哦……”
又是一片空無,什麼東西凝固在空氣裡。令人窒息,心口淌開一片血,又像是堆在一起,殷紅殷紅的,是一大灘,淤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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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她嗎?”
“可她,——沒有。今晚的景色挺不錯的,不過明天你就看不到了。”
字為情緒波動很大,一會兒激動,一會兒又黯然,不過很快就歸入平靜,如同一灘死水。淚只是在眼中打著轉兒,火辣辣地,像兩團火,燃燒在那兒。
“可她並沒有想你——沒有想過……”已經有點抽咽了,字為還是不能把持情緒,只是無情地嘲諷著自己。
“說你想說的,”亦書輕輕地笑了一下,很輕、很仔細地。
情深至淡漠,卻是語言的無以訴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到底為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事實上,卻似乎總是在這樣……”字為苦笑。
“我也總在這樣?”亦書似乎頓悟,又只是自語著,“我也總在這樣,不知道為什麼?”
“……”
“很傻是吧?”
“……”
“總是很傻的,總是很傻瓜……”
“你看,一切都是新的。”字為一指前方,或者遠方。
“只是有些地方,卻似乎永遠都是舊的、永遠都是熟悉的。人面桃花,物是人非。只怕到時候連自己都辨別不出來了,太模糊,又太深刻,只是躲藏在自己的謊言裡,試著遺忘,試著放下,卻不想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給拋棄了。從此陌路,從此分飛,從此,只是從此以後,那個傷口卻永遠都彌合不了!”
第一次愛的人,總是會成為永恆的記憶,真正成為永恆記憶的,卻已經不再是記憶的本身。就像愛的第一次,到底是不是那個人並不再十分的重要。放棄者容易,不易的是永遠放棄;堅持亦非難事,更難的是不再改變。能夠放棄堅持的人不多,能夠堅持放棄的人更是少之以少。初戀到底是誰的錯?誰又在初戀中對了呢?錯與對的概念早已不再重要,初戀是青春在情感上的一次成功表達,經過了,也只是把經歷長存在記憶當中。
“你的通知書到了?”字為不想繼續那個話題。
“應該的吧。”
“現在回家,工錢怕是拿不到了?”字為繼續引著,又偏向了另一個話題。像逃離水災似的,只是為了活命,抓緊一切已經抓住的,以及能夠抓緊的。
“拿不到算了,只要肯給我回家的路費。我伯自然會想辦法,況且貓爹不是生人。”很肯定,又很不屑。
“你回去後我再給你電話吧。現在你也不知道你將要去哪裡?”字為有點傷感,淡淡的。
“會知道的,你呢?”
“可能,可能進到實習班吧……”有些不忍,但也迫於無奈,只是咬了咬嘴唇。
“嘿嘿,”亦書苦笑,他想著字為的那句“打死我也不再走進高考前的教室了”。
“不復讀,我可能死得更慘!”
亦書並非不好奇,但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或者什麼都已經知道了。“不慌亂,搖搖頭、嘆嘆氣,又是一年過去了而已,無所謂的。我們都是一群被逼瘋了的野狗,只是跳上牆後,才知道摔得更重!”
字為是變了,變成熟了,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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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逼的,卻又成熟了。這像不像晚清的資本主義萌芽呢?在夾縫中求得了生存,卻又被夾縫挾制著。
但他沒有瘋,而是在後退的時候,比較了幾個隘口,並且一直往後退著,是的,每個人都會被逼著退出來,而後去幹一些無聊的事,尤其是自己所不樂意的。
隘口就像機遇一樣,擺在了他的面前,但他沒有把握,也並不是沒想過要去把握。在我們無路可走的時候,學一學莊子,以滑稽的言行,來體察世事的風雲。
鑽進隘口,興許他能逃過一劫。但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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