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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的樣子,神情頗為怡然的。將肩上的短衫往床上一扔,如爛泥般,一屁股坍塌到床上,搞得咯吱咯吱地響著。就那樣地躺下去,騰起屁股來,敏捷地去掉了外面的褲子,右腳一蹬,把褲子就給踢向了床角,現出紅色的褲衩,渾圓的大腿迸發出強健的力量。
“這兩個是我們垸的,張田榮,小卵子日的那個,叫亦書,是張用光的。另外一個是慄林的,叫小朱。這個是小董,那是楊伯,”貓爹分別給一一指了一番,“那個是老胡。”
“用光的?他伯(爸)我認得,”謝頂的小個子男人,望著亦書,臉上掠過一絲詫異,“你伯到我的(我家)吃過幾餐飯,老早就認得的。我是你們隔壁垸的,要叫我楊大伯。”
“哦!”亦書簡短的應承著,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而後又是一仰頭,就側過去了。
“他怎麼會讓你出來呢?又不是缺錢用咧,你要是幫他好好守住那個店子,讓你的伯孃兩個跑車做生意,比在這兒搞強多了!”楊伯極盡遺憾地問著。
農村人都會打算盤,那是精耕細作的歲月裡所養成的習慣。一分錢更是錢,買蛋孵雞,雞成群蛋裝筐,積蓄起來買牛賣豬,一步步走上致富的道路,是媳婦們都懂的大道理,這種發家的故事,絕不僅僅只是小說中的神話,在農村普遍得很。但也因此,這種在經濟大潮衝擊下,越來越見拙笨的積習,因為太過注重眼前的利益,就很明顯地制約了他們自身的發展,性質隨著時代,悄悄地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精打細算竟成了農民自身無法根除的狹隘性。然而這種節約的意識,卻是值得提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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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沒辦法,一開學就又是不得了了!日噫,弟弟早就冒讀了,小學都還沒有畢業。二妹也說讀不進去,但她都還沒有上完初中;大妹紅今年初中才畢業,考進了縣二中。我是高中畢了業,能不能夠繼續讀還得另說,家裡那點玩意,根本就抵不了兩個人半年的。”
“你伯可是個能人啊,車子、店子、場子(田地),又是一大家人的肚子。不過,做是做得,但也的確是做得苦啊,小小年紀,搞得比老子都苦!”楊伯深有感觸的說著。
“我還以為應該喊你大哥呢,這麼年輕的一個伯伯,看起來比我伯還……”亦書嬉皮笑臉地勁又來了,順勢演繹下去,想氣他一下,封住他那婆婆媽媽的嘴,但不想一句沒完,就被楊伯給罵回來了。
“狗日養的東西,你個苕兒(你是個傻瓜)!瞎說亂嚼的,虧你的個××兒,還高中畢業!”楊伯哼哼地叫罵著,“你讀書讀到牛胯馬襠裡去了是不?說話冒大冒小,騷氣騰騰的!”
“瞎××說,你的伯看起來比楊伯要老嗎?讀書的伢,一個比一個亂纏,也不曉得在學校盡學了些麼××東西。”貓爹也有些憤然了。
小董只是笑笑,調過頭來看著。
“那算個××!論起輩份來,說不定他要真要叫你哥呢!”小董說著,“我跟我們垸的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傢伙叫哥,他的兒今年也六十多了,我還是跟他叫哥,他的孫比我還要大一點,但仍然是叫哥。日噫,一屋祖輩三個,都是哥,哈哈哈,要是他的曾孫出來了,卻得管我叫姥姥……”
“我日,那你的輩份不是好高啊?”亦書有點故意地問著了,支到另一邊去了。
“那是,盡是瞎××搞……呃啾!呃啾,呃……我日,麼樣搞的,哪個××日的在罵我老子了?”小董搓了一把嘴巴,不再說什麼了。
楊伯一臉的不快,卻也不再說什麼,單等他們去熱鬧。
田爹撐了個縫似的,開啟了下眼睛。身子像一灘軟泥,牢牢地貼在牆上,頭又歪向一邊,烏紅厚實的嘴唇,顯出憨性的模樣來。接著,那迷迷的縫也縫上了,連鼻孔都沒有動一下。
“麼樣咧?高中畢業,是今年啊……日,××大點的的伢就高中搞完了。考得麼樣咧?”楊伯在他們都罵過之後,忽然又來了興趣似的,關心地問著。
“狗屁!400大××點分,不上不下,不痛不癢的。不讀還真有點捨不得,畢竟有那麼些;讀起來又不夠線,還差那麼個一碼子咧。”亦書羞愧著,卻終於還是有些憤然地說了。
字為隱隱地有些不自覺起來,於是勾下頭去。瞑目小憩似的。
“那一個呢?”楊伯指著字為問道,“你的同學?”
字為終於感受到了焦慮的重量,頓時覺得又有無數的懷疑的目光,同時集中地投攢到了自己的身上,身心有即將迸裂的危機。卻覺得假寐更其冗長,但又怕被他們發現自己還醒著。便微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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