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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望去,仍舊是高翹著迫擊炮似的屁股,絮絮嗦嗦地扭著。
“慢點,小朱!”劉師傅叮囑著,“搞得那麼快乾嗎?”
字為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一陣莫名的觸動,既憤怒,也悲哀。終於只得慢了點,並且終於是慢慢地慢了下來,越來越慢的。
不過也是,一個人想快那還不一定快得了。這類分工合作的手頭活兒,不比流水線作業,那可是疏忽不得的。要快則快,想慢就慢,隨心所願的。然而終究是想快無望了,能力和效率是兩碼子事。就像國產的審批制度,在潛規則的形勢下,只要對上面作好揖就行了,上不可以得罪,下卻不必太放肆,拿捏到度,那就是好事了。
字為慢慢地幹,靜靜地想象著,不禁有些感慨了。索性提上傢伙,又坐回到小劉的旁邊,愣愣地發著呆。
“累了吧?”
“嗯,有點咧。不過還好……”
“多坐會兒,越來越熱了,一步步地來要……”
“哦。”
四面無聲,幾縷陽光透進來,抖落了一地,散亂地,鋪張著。
難怪國企紛紛改制,從虧損到倒閉,是那耗不起的時間的原因。他完全拋開了課本,自己擺弄起知識來。
國企是有錢大家分一把,幾十年的大鍋飯,經營管理自是漏洞百出,一天的活到第三天時還是個個都在很奮命地樣子,拿著鏟子。效率低不說,質量還差。好事一窩蜂,面對責任卻又抱頭鼠躥。這還得了,難怪政治課本上有那麼一則材料,說什麼廠子倒閉了,有人還送上一個花圈,口口宣稱著,道賀一般地,稱是倒閉得好咧。
對於舊的,是該埋葬一些了。
在校時,字為對這些幸災樂禍的人,自是憤憤不平,總認為國企有此敗類,焉能長存。現在才悟知,國企若無此人,或沒有更多的這類人,自是該倒閉了。真理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精英向來是要遭到唾罵的,卓越的見識,不比婷立雞群中的鶴,悲劇就在於此。
外資則厲害,不過沒人性的是老闆,投資商,他們取的是剩餘價值的最大值。工人就苦了,往流水線上一站,在機器的驅使下,那就是由不得你是誰。機器帶著人轉,什麼叫“奴隸”?這就已經是十分的明顯了,無聲電影《摩登時代》裡的鏡頭,描摹可謂精彩到了極致,但卻又有多少人能品讀出其中的辛酸呢?那是一種特寫,或者是誇張到了離譜境界的抽象,然而也正因此,那才是真正觸及到了一種悲劇的實質,但是人們往往只會發笑,就只知道肯定它的喜劇效果。將現實投影到螢幕上,揭露著辛酸;卻怎麼激不起反思的力量?面對奴役,工人間接地作了老闆的役使,老闆控制機器,機器控制了人。
難怪說資本主義制度必將為將來的社會主義制度所取代,揭開西方國家工人高收入、高福利的面紗,老闆們灌滿了肥腸子,極盡盤剝之伎倆。效率越高,剝削越重,壓榨越殘忍。工人得到越多,失去的代價就越多越殘痛,些微的工資,都是建立在付出的標準上的獲取。然而現實呢?在我們引進了西方的管理制度後,卻並不致力於效率這一根本性的原則上解決問題。就好比老叟著了一身鮮亮的運動服,或者儘管腳上蹬了鞋,但腳步依然蹣跚。
062
自己也曾從老姐的來信中得知,她們廠的外資老闆,大清早地在工人去車間的門口畢恭畢敬地立著,並且朝著每一個進去的人鞠躬,致敬。然而實質性的動作卻並沒有,工人的低收入與伙食依然得不到解決。西裝革履的,卻作著最盡力的盤剝,以自己的所謂禮貌,去渙散善良的人們的團結與鬥志,在欺騙中,企圖達到打消正當要求的決心,用心可謂叵測。然而,豬哄哄,正在說自己勤勞時,狗會搖尾巴,還是很可愛的時候,卻依然是豬狗一副腸子。即使是披上了羊皮,人們卻依然能夠清楚狼的本性,儘管它一再地辯解說自己很善良。
字為一陣顫慄!
幸虧大姐回家了,她們的老闆就是一個日商,“媽的!”字為終於忍不住,憤慨不平的!
“可是二姐呢,她仍在廣東啊!”字為十分懊惱。
“都是因為我!”飛快地旋起掃帚,幻想透過高強度的勞動,來發洩心中的鬱積。快而有力的,抽打著樓梯,瞬忽間,便已是灰塵四溢了。
“還不是因為我還在上學,或者考試好點,她們就能早日脫離苦海,從中解脫出來了!我為什麼這麼的沒用咧?為什麼不能好好地爭口氣咧?為什麼沒有能夠考上重點呢?為什麼……”脆弱而敏感地神經再度緊張起來,簡直像山洪一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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