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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偏僻處,過著獨自的生活。
字為總是細膩地觀察著,頓覺得他和田爹的些許相似,忽然就認定了他必定也是一位奇人了,卻又羞於貿然啟齒攀談。單是在喜歡的軍事報道一類報紙裡翻看,時不時地還抬起頭來看一眼,卻始終迎不上他的眼神,對方只是默默無聞地收拾著,把剛翻開的報紙,又悉心地整理好。這才無望地潛下心去,浸心於他的軍事天地裡,多少了解一些天下的軍事動態,作個有心人,並且又可在同人高談時,故意闊論一番,這方面一直以來都是他的本事。
田爹很認真地翻看著一份人物傳記。
亦書對著一份故事類報刊,不時地“哂哂”而笑。從口袋裡掏錢時,順帶著還拿了一張武漢市的地圖,是武漢三鎮的公交導乘圖。看了一會兒,又扭過頭去看別的地方,才緊盯著一塊路碑,突然叫道,“武漢大橋,就在這條街上,只要一直往前面走就可以了吧?”似在徵詢意見,但又不知道具體對誰而問,傻愣愣地樣子,自言自語地說道。
老闆眨著眼睛,好像終於給聽出來了。“嗯,一橋就在前面。”是漢腔式的普通話,給人啼笑皆非的模糊感。
“你們去不?大橋的夜色挺迷人的,早就看到過的。”亦書有些激動了。
“看到過的還去看,沒發燒吧你啊?”字為不解地問著。
“老子是說從書上看到過的,你××個×。去不去,到底?”
“不去,不想再走路了,今天已經很累很累很很累了!”字為疲乏地回應著,轉向老闆,手裡揚著三份報紙,《軍事縱橫》、《時事快訊》和《作家文摘》。遞過錢去,他又瞥了一眼《武漢晨報》,才知道明天正是開始填報第三批的徵集志願。淡淡地,一種落寞,在心靈被強行衝擊的時候,一股股的苦味翻湧而出,以酸水的形式溢進喉嚨,卻也只得強自吞嚥,眼眶潮潮地。但很快就放下,卻什麼都再也不去想了。
“田爹,你去不?”字為轉過去,低著頭問田爹。
“不去了,早點回去吧。怕他們關門,進不去就捏××了。”
“那我就一個人去了,日!”亦書堅持著,雖然平時老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破罐子樣,但這回卻堅定得很,似是非去不可了。
“那就要小心點咧,應該沒人拐的,”字為嘲諷地笑道,“畢竟治安好了,大城市嘛,不僅養豬的少了,而且連那偷豬的都少見,不中膘的還不一定肯往家裡攆咧。”
“你的個畜生!”亦書憤憤地,頗不以為然的罵著。
“記得路不?”田爹又有些不放心了,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一同前去。
“手上有地圖咧,不怕。怕個麼×咧!”亦書轉過身去,走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回來後再給你描述,個賤××養的。”
田爹買了份《人物春秋》,還有一份《家庭生活》。
剛到那個廣場,田爹又不走了。只是駐足停下來,木頭般,呆呆地,出神地望著,有點如痴如醉的樣子。
052
走進樓去,他禁不住又要把頭往上瞥了瞥,生怕有石塊、碴子會砸下來,白天的時候就發現了,除卻兩個進出口上方,嚴嚴實實地用板子擋住以外,其餘的地方全是一張安全網罩到地下,那些碎石碴子也就肆無忌憚得很,紛紛捶打著大地,從幾十米的地方猛敲下去。便是這樣,走到進出口時,字為仍是很擔心,那噼哩啪啦地東西,兇猛地敲打著頭頂的板子,實在夠嚇人!
帳子裡幾乎都是空的,偶有些燈光照過樓梯來,靜靜地。人們都出去了吧,剛才在門口就坐著不少的男人,全是光著膀子的。說話的聲音也五花八門,一片鳥語。字為漫不經心的踏上去,卻在二樓的拐彎處發現了燈光。有點驚喜,更是驚詫不已。倒以為是一樓透過來的,又認真地蜇過身去,才發現那是不可能的。確實是三樓的彎角處上射下來的,但這可不會是老闆的安排吧?興沖沖地,加快了腳步跑上去,反正可以讀報了,連忙脫下衣服來,迫不及待的,就展開報紙來。
“什麼時候來的?”
還沒瀏覽完一頁,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抬頭時,才發現那人已經佇立在自己的面前了,手中拎著一隻藍色的水桶,毛巾搭在肩上。
“哦,我啊……剛到這兒來的。”
“一個人嗎?不像啊,那麼寬的床板。”陌生人自言自語的說著,又像是在詢問字為。
“嗯,一起三個人……上午就到了武漢,他們兩個出去玩了。”字為儘量笑著,卻仍然有些吃力,勉強和剋制,更使人尷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