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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麼娘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喜嬤嬤按按她的肩膀,朱麼娘握了握拳,“還不快放開雪姨娘,雪姨娘懷子有功,每月加一兩月錢,吩咐廚房每日單加一菜。”
“是。”
說到這裡,已經是朱麼娘的極限了,她又看了眼在床上坐著的雪姨娘,“你好好養身子。”說罷起身就走了。
雪梅還預備著演一出二奶奶迫害懷孕妾室的戲呢,卻沒想到戲肉沒上來,朱麼娘卻走了,從來都是明火持仗的二奶奶,竟然學精了。
朱麼娘又親自到了蔣呂氏那裡報喜,“恭喜太太,我們院子裡的雪姨娘,懷上了。”
蔣呂氏也是一愣,半天才說出來一句,“好。”
在蔣呂氏跟前立規矩的閔四娘,受到的驚嚇也不小,朱麼娘這次是真學精了——可還是那句話——晚了……
☆、戲裡戲外
“陳雨霖”喜(87book…提供下載)歡聽戲,牡丹亭、長生殿、思凡……常為戲中的悲歡離合傷心落淚,如今做了閔四娘,真的是覺得這世上的事啊,比起戲文裡的要更讓人感嘆,也就不愛看戲了,蔣呂氏是個愛看戲的人,過了七月,秋風漸起,天氣轉涼,這府裡就開始以各種名目的請人來唱堂會了。
正巧四奶奶薛靜安的生日是在八月初七,薛靜安是個精乖的,立刻就纏著蔣呂氏張羅了起來,“太太,這一個夏天啊,熱得人鬧心得慌,如今到了我生日,太太可要賞媳婦個面子,準媳婦在花園子裡擺幾桌酒菜。”
蔣呂氏立刻就笑了,“瞧你說得可憐,好好的一個生日,怎麼就淪落到要到花園子擺幾桌酒菜呢應付過去呢?如今進了秋,正好讓咱們家養的那些小戲子亮亮嗓子,免得到了中秋時在客人面前露怯。”
“太太,咱們家那些小戲子的戲唱得是不錯,可是總聽也膩歪,不如請外面的角兒過來唱幾齣吧。”朱麼娘也是個戲迷,一聽說要聽戲,立刻就來了精神。
“好,好,我聽老爺說,如今慶豐班在京中最紅,就請他們來唱幾齣吧。”蔣呂氏笑道,她本來就是愛熱鬧的,薛靜安和朱麼娘也算是投其所好,自然是沒有不準的。
到了八月初七那天,果然是請來了慶豐班,蔣家的後花園建著一座三層樓高的戲臺,可以演大鬧天宮這類的神話戲,戲臺對面有平臺,平日裡若是來了外客,都是在平臺安置,自家人看戲自有環繞著戲臺建的兩層高的觀戲臺。
蔣呂氏帶著一眾的兒媳,坐的就是面南朝北正對戲臺的二樓之上,早有下人擦乾淨了桌椅備好了四季的瓜果、上好的點心、黑、白瓜子、帶殼的落花生。
蔣呂氏先落了坐,六個兒媳左右各三燕字排開,身後又有十數個丫頭伺候,這麼多的人,竟連一聲咳嗽聲也無,端的是大家的氣派,誰能想象蔣家是在蔣至先這一輩才發達的,祖輩不過是有十幾畝薄田的農人呢?
蔣呂氏落了坐,喝了一口閔四娘端上來的雨前龍井,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老六家的,你是今年新來的,沒在這兒聽過戲,咱們家這戲臺啊,是原首輔張鳳臣大人住在這兒的時候留下來的,聽說是請了名家的,這戲子在戲臺上的唱唸作打,坐在這觀戲臺上的角角落落都聽得真真切切。”
閔四娘露出嚮往之色來,“我原先在家的時候,就聽說這蔣家的戲樓頗有來歷,原來竟是真的。”
“比珍珠還真。”蔣呂氏的笑容慈和而寬厚,看起來是個極為慈愛的母親,她又看了看兒媳婦們,“今個是老四媳婦的生日,你們跟她是平輩相交,都過去坐吧,不用在我旁邊立規矩,我也好清清靜靜的聽戲。”有了她這句話,六個兒媳婦這才告了退,又是一分為三,各在東西兩側的觀戲臺坐了。
這個時候又有戲班的班主娘子捧了大紅燙金面的戲摺子來到樓梯口,來請樓上的蔣家主子們點戲。
小丫頭接了盛了戲摺子的托盤,到了蔣呂氏身後二尺處跪倒,“請太太點戲。”
裴大貴家的接了戲摺子,送到蔣呂氏手裡,蔣呂氏看了一眼,“今個兒是老四媳婦的生日,讓她先點吧。”
裴大貴家的又親自送了戲摺子到薛靜安那裡,薛靜安點了一出《長生殿》也是賀壽的應景戲,戲摺子又傳回了蔣呂氏那裡,蔣呂氏一看薛靜安點的戲就笑了,這《長生殿》既應景,也是她最愛聽的一折戲,隨即圈了《思凡》,又把戲摺子往下傳,傳到閔四娘那裡,閔四娘一看都是些熱鬧喜慶戲,眼睛一掃,“聽說這《金玉奴》是慶豐班的新戲,就撿最熱鬧的棒打薄情郎來演吧。”
“這棒打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