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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言平息聖怒,你早已沒命。我本來還怕你不肯扮成女子,豈知你自己倒先提出來了。”
我一揚眉,笑道:“趨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再說了,今時不同往日,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連賣國求榮的無恥奴才形象都能扮得出神入化,扮成女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慧生在我臉上塗脂抹粉,我兀自往嘴裡塞著東西,笑道:“今日便要出宮,此後海闊天空任我逍遙,只可惜宮裡這樣的美食再也吃不著了。”
慧生嫣然一笑:“此後你我姐弟二人逍遙江湖,再不必受這深宮重縛,何等自在,豈不遠勝於這宮中的山珍海味?”
我微微一笑,皇帝身死,我算是徹底擺脫了男寵的身份。此後不管甘苦,總能自由自主,一念至此,雖然處身風雨飄搖之地,竟不覺有何恐懼,只覺胸中喜樂無垠。
抬眼見到鏡子裡映出的精緻容貌,我不禁皺眉:“這打扮大大不妥,要弄亂一下才好。”
慧生遊目四顧,可恨這迷城裡各宮各苑的衛生搞得實在太好,連地板也抹不上一層灰,竟找不到可以給毀妝的東西。
我想了想,跳了起來,走到洗臉檯上,掬起一捧手往臉上潑。慧生一怔,笑道:“不錯,用水把妝暈殘人人只會以為你是痛哭毀妝,的確比抹灰更有效果。”
“就是這個理,我深信這世上敢看一個哭花了妝的女人臉的男人不會太多。”我一面說一面回頭來照鏡子,沒曾想一回頭,笑得慧生打跌。
我臉上的妝早已被水漬得一塌糊塗,黑的眉粉,綠的眼線,藍的睫毛,紅的胭脂,都糊開了,活像打翻了調色盤,我也不禁大笑:“這副模樣,便是鬼也要怕三分,絕對安全!”
兩人說笑著把衣服換了,正在想怎麼出宮,就聽到皇太子在喊:“穎慧娘子,請你和流雲相公出來。”
已然放棄的封號被人又叫了出來,壓得我們二人都心裡一沉。出得外室,還未開口,皇后已經把小小推到慧生面前:“穎慧妹妹,你也把小小妝扮成女子。”
我和慧生對視一眼:自從皇后夜半駕臨飛雲閣,挾恩義令我去北極殿尋找皇子,我就知道自己逃不脫託孤的命運,事到臨頭,想想帶個皇子出逃的艱難,不免令人倍感壓力。
果然,小小和慧生一進了內室,皇后就看定了我,突然間玉山傾倒,對我一拜,鳳目噙淚:“流雲相公,我這一拜僅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拜你,從今往後,我就將我兒託付給你了!”
我這一嚇非同小可,退開十幾步也跪了下來,驚叫:“皇后娘娘,您這可拆殺小人了!宮裡的忠心僕侍如雲,小人如何敢當此重任?”
皇后悽然道:“內宮的侍衛昨日被調去守城,已然死傷殆盡,那些內宦女官連保全自身的能力都沒有,哪能護得我兒平安?別的不說,就憑你能把我兒從重圍中安然帶出,就足以證明你機變無雙,可擔此任!”
我不禁苦笑:“娘娘就不怕小人賣主求榮?”
皇后一雙清明如水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正色道:“我這一雙眼睛,看盡世間百態,絕不會認錯人!流雲相公,我全心的信任你,相信你也絕不會讓我失望!”
我雖然早知皇后會許以重謝託孤,卻不料她什麼都不提,只對著我這樣一拜。想她號稱天下第一美人,十四歲入宮,四十幾年穩坐後位,恩寵不衰,與大順皇帝同朝稱制,那當是何等驕傲的人物?只怕就算落在嘉凜手裡,她也寧願身死絕屈身以事!可她此時竟以如此虔誠的姿態拜倒在我面前,托出全心的信賴,怎不叫我心神震動?
耳中卻聽得皇后在繼道:“這個孩子,我不指望他日後能復國雪仇,只盼著他能忘卻前生種種,平平安安的長大,日後延續我鄧氏香菸。”
從一個曾經掌握天下大權的人嘴裡聽這樣的一番話,分外的讓人震憾。我不禁動容,肅然起敬:“娘娘拳拳愛子之心,流雲至為感佩。”
皇后悽然一笑,又是一拜,道:“出宮以後,你就是他在世間唯一的親人,是他的哥哥,是他的庇佑,也是管教他的先生,假如他昏庸無知,連求生的意志都沒有,那麼他的生死榮辱,由你決定。我只求你,假如他的神智清明,自己決定了人生之向,你要盡力成全;使他可以自立於世。這一拜,朕以國母身份,謝你為鄧氏皇族保全血脈!”
我心裡淒涼,看了一眼旁邊的皇太子,西元用兵一向冷酷,常有屠城之舉,嘉凜雖然沒有屠城,卻絕不會放過大順的龍子鳳孫,皇太子只有死路一條。
皇后再拜一拜,肅容道:“在這戰亂之中,要保全亡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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