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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這些東西,自然不像皇學舍的老師教學一樣古板,只將要教的東西當成故事,一件一件的講來,二人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快。
“齊家想跟楚家交好,於是派了家臣淳于髡出去楚家。可淳于髡一出齊家的家界,就把最重要的饋贈物鵠鳥放走了,拿著空籠子去見楚家家主。”
小小輕呼一聲,驚道:“他這欺主大罪,走到楚家去,還不把命丟了?”
我笑了笑,示意他稍安毋躁:“險中見機,這時候,考驗的卻是這做事的人才智了……”
“淳于髡見到了楚主,他說:‘我是奉了齊主之命來獻鵠鳥的,不料途中走路過河邊時,我看鵠鳥想要喝水,就把它放出籠子來。沒想到它就這樣飛走了。這是我的失策,我願意當場以死謝罪,不過只是為了一隻鳥而使一位士人自殺,恐怕貴府會遭我齊家責難,所以我打消了這個念頭,雖然類似鵠鳥的鳥有很多,我也想過買一隻類似的鳥來替代,但是這麼一來又欺騙我齊家家主。所以我也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更想到要遠逃,但如果我這麼做,會使兩家的友好關係產生裂痕,所以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我提著空籠子來拜見家主,心甘情願的接受任何懲罰’。”
小小驚啊一聲,嘆道:“他說的話這樣堂皇,表現出來形象又那樣的光明磊落,如果我不知道鳥是他放走的,我一定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感動,重重的獎勵他……就算我明知鳥是他放走的,我也不能殺他……”
我點點頭:“是啊,一隻鵠鳥本來並不值什麼,重要的是它代表著齊、楚兩家交好的意願。淳于髡故意給自己製造一個不大不小的危機,然後憑著他對時局的理解,和對權術的運用,造就了自己以及齊楚兩家的親善……這就是所謂的忤合術。”
小小目綻光芒,說道:“我知道了……二哥就用過這個。”
我澀然一笑,搖搖頭:“二哥失了分寸啊……小小,你要記住,凡有所謀,就不能動氣、動色、動心、更不能動情。若是心不定,神不寧,就會失了分寸。失了分寸,就會使自己陷入進退失據的困境啊!”
小小看著我,面色一黯,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一時之間,屋裡一片寂靜,門外卻傳來哧的一聲冷笑。我大吃一驚,聲音卻溫和平靜:“哪一位?”
房門開啟,赫然是慧生和當陽生二人。
我心頭一動,估計慧生既在,多半便是福非禍,頓時鬆了口氣,微微一笑,拱手道:“本想晚上帶著舍弟過去拜見,不意當陽兄竟肯屈尊移駕前來,留隨不勝感激。”
當陽生對我的客套卻視而不見,目光森寒,直刺一旁不明所以的小小。
當陽生身上散發的劍氣之重,當真世所無雙,我歷經生死之劫,也算見多識廣,都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卻不知小小能不能經得起他一嚇?
我心裡惴惴,但知道小小若想拜入當陽生門下,這一試卻是難免,也不敢插手,只能擔心的看著小小。
小小被當陽生的目光所逼,頓時汗如雨下,臉色漲得通紅。可他出身皇家,見多了威嚴肅殺的場面,在這樣森寒的劍氣下,他雖然指尖微微顫抖,身體卻還是站得筆直。眼睛也不服輸的抬起,直直的看著當陽生。
當陽生顯然有些意外,眉一揚,平添了兩分殺意,慧生這旁觀者被他這殺意所懾,竟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我握住她的手,安撫的對她一笑,心裡卻有幾分焦急:當陽生也不想想小小的年紀,發出這樣嚇人的氣勢,來考驗一個孩子的心志,也太過了。
瞪了一眼當陽生,再看小小,卻大吃一驚:小小此時臉色已經由紅轉白,不見半絲血色,可他的身體卻似乎比剛才站得更直,雙眼中赫然綻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傲氣來。面白如雪,襯得他的眉更黑,眼更亮,鼻更挺,緊閉的嘴唇更見肅然。
他筆挺的站在那裡,赫然無懼無畏,無恐無憂。
這個飄泊無依的落難王子,此時此刻,此情此境,竟在當陽生無匹鋒銳的劍氣殺意的洗煉下綻出一股使人為之絢目的華貴端嚴!
他看著當陽生的眼神,不是懼怕,不是挑釁,而是一股驕傲,與當陽生他們那種因為自身的能力而自傲的不同傲氣,那是屬於王室子弟,天潢貴胄才有高貴驕傲。
在這高貴驕傲的神情裡,他竟然慢慢的開口,問道:“你……是……誰?”
這口氣,絕不是害怕,更不是乞憐,連平等相詢都談不上,而是上位者對下位者才會有的頤指氣使。
我和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