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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雜著他的所有情感體悟,是由他獨特的人生經歷歷練出來的,帶有極強的自主性。雖然不是說無法傳授,但起碼繼承者要有與他相差不遠的人生歷練,才能體悟劍意。
小小與當陽生出身迥然不同,那是真的身嬌肉貴,雖然經歷了國破家亡失親之痛,卻不解世間求生,掙扎自強之苦。
當陽生一指小小,冷冷的說:“我這劍術,修習的人必得有堅忍不拔的耐力,最要緊的卻是專心一志,除卻劍道之外,別無雜念……你看他,眼神裡有的,是權謀算計;骨子裡積的,是貪慾功利,根本就不是那塊材料。”
小小的出身,已然決定了權謀之術乃是他固有的本性,除非將他整個拆散,把所有零件清洗一遍再拼裝過,才有可能去掉。否則就算我半點也不教,他自身也有意會。
再說貪慾功利,那就更是他的本性了。
當陽生劍術高絕,我只道有他教導,小小縱然成不了絕世高手,在這亂世裡自保卻有餘暇,所以才想方設法,費盡心機的與他許下約定,想讓小小拜他為師。
現在這種情況,卻又算什麼?我一番謀算,難道盡付了流水?
因為當陽生的話,小小臉色發青,剛才在當陽生的劍氣殺意威逼之下,他都只是身體僵硬緊繃,此時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簌簌發抖,帶著股說不出意味的哀傷,怔怔的看著我,顫聲叫道:“二哥……”
這樣的時局,我們都很清楚,小小要活下去,有智謀有心機那是應當的。智謀與心機之外,必然需要的,卻是他自身的武力。
不管他想收服南面的四十萬禁軍,還是想跟著我和慧生遊走江湖,他都必須擁有足以自保其身的武力。
在戰亂年代,還有什麼比自身的武力強橫更實在的?
管鬼祖走進屋來問:“行過師禮沒有?”
除了當陽生給管鬼祖遞過去一個眼神外,我們都沒有回答。我心頭冰涼,心思百轉,目光落在管鬼祖身上,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脫口叫道:“有了!”
管鬼祖被我的目光逼得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問:“什麼有了?”
我笑了起來:“天賜,我聽說武藝高強,內力精純的人,可以用自身的真氣替內力修習還未入門的人打通經絡,調整骨骼,使其在武功修行上突飛猛進,一日千里是嗎?”
管鬼祖皺眉道:“人的體質,本來都是天地父母所賜,是有格定的。要靠外力把所有經絡擴張,就像是要把一個人全身都揉碎了,重新捏和再造一遍,那跟用刀子把人一塊塊的割碎了再粘上有什麼分別?何況人體有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十五絡,一件一件的改造起來,最少也要用上三十五天,那樣零碎的苦痛,足以把人痛死,誰受得起?”
我被他說得冷汗淋漓,暗暗地嘆氣:原來,這些想當然的東西,是根本行不通的。
“我不怕!”
這聲音清脆響亮,正是小小。
小小甩開我的手,站直了身體,昂首挺胸,認真的看著我們,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怕!什麼樣的苦痛我都不怕!”
“小弟?”
眾人愕然,小小的表情卻絕不是在開玩笑,他的目光從我和管鬼祖、當陽生三人身上掠過,堅定的說:“我想學武,我要學武!”
他的神色肅穆,這一刻裡,我們竟是誰也無法懷疑他內心的決心,都相信他必然能吃得下這個苦。
管鬼祖皺眉:“就算有內力高強的人,也還有許多珍奇異藥,內外相輔,才能改造經絡。就算你能吃得苦,受得痛,那些奇珍異藥,連舊朝的太醫院都不可能齊全。比如說錘鍊足太陽膀胱經要用的‘玉精’就是自西元玉龍雪山的雪雕腦中取出的特產,舊朝與西元斷交二十幾年,這種西元的稀世珍寶絕不會有。”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忍出口:“此法雖然快捷,其實兇險萬分。以他的體質來說,九死一生,還有半成可能,因為導引不當而致一身癱軟。”
這個風險,也委實太大了。
小小,你要怎麼選擇?是冒這樣大的風險,去追尋你夢想的王霸之業,還是照著你母親和我的意願,一生平平常常,安安穩穩的做個凡人,娶妻生子,延續鄧氏香菸?
小小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眼裡光彩波動,久久,他抬起頭來,已是一臉決然,一雙眼看著我,卻是說不出的哀憐懇求。
我一震,放開他的手,他立即抓住我的衣袖,拉得緊緊的,雖然不說話,嘴唇卻已被他咬得發白。
我閉了閉眼,定了定神,才直直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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