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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感嘆,也不為己甚,微微一笑道:“郭大人忠心可喜,但家有負累,盡數捐出家資,也不可行。諸位大人也是一樣,捐資平定城北疫事,只需量力而行。凡有捐資,一律以功相記,不必顧慮。”
眾官的臉上神情這才稍微輕鬆起來,道謝站起,我等他們話聲平復下來,才輕咳一聲,慢慢的說:“本官將緩解城北疫事物資緊缺一事託付給了諸位大人,但有一件事須要跟諸位說清楚……若是有人因此而再生貪戾之心,敲骨吸髓,意圖從百姓身上填平今日之缺,本官決不再饒。”
有這種打算的官吏,只怕不在少數,因為我這話一說,眾官員大多都目光閃爍。
我伸出雙手,看著手掌上的紋路,淡淡的說:“新朝尚未制定朝綱,對於官員的獎懲沒有定數,但城北政務,我可以獨斷專行,只盼諸位大人千萬莫要撞到我的手裡,來測試我理政的能力。”
第二十八章樂康亂
眾官散去,我吩咐財府司的長史彭紹侯留下,同時也請年社明和剛才在大亂中還敢和我正面對視的五名官吏到司衙府臺的官廳稍坐。
這司衙大堂佔地雖闊,卻是不是實用的地方,真正的司衙府臺辦公的地方是官廳。
年社明他們走後,我才在司衙大堂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按住劇跳的胸腔,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的把頭腦裡紛亂的情緒平復下來。
“公子是不是有些頭痛,想休息一下?”
我揉揉太陽穴,試圖將大腦裡隱隱作怪的痛感去掉,聽到連會的問話,不禁苦笑:“我還有空閒休息麼?”
連會沒有說話,我肩膀上卻有雙手搭了過來,試圖幫我松馳後頸上僵硬的肌肉。我腦筋混沌,一時沒反應過來,只當是司莫或連會,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睛,跳了起來:“多謝啦,不敢勞煩!”
跳起來才發現幫我按摩的竟是小小,小小面色陰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什麼。我看到他陰沉的面孔,神經立即緊繃,理智全部回籠。心裡對自己行為產生的自厭惱怒和愧對沈家、愧對城北百姓的情緒都被壓到了一邊。
把連會和司莫支去和郭倥一起整合城北司衙行政體系後,我帶著小小遠遠的甩開一干護衛,向官廳走去。
“小弟,你有什麼話要問我麼?”
小小靜默良久,輕輕的問:“二哥,你真要把城北的大權委付於那些貪官汙吏,而不理沈家的冤屈嗎?”
我輕輕的反問,也自問:“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追究下去,城北司衙還有幾個人夠資格站在這裡?城北的政務怎麼處理?瘟疫怎麼辦……
小小低下頭去,好一會兒才喃喃的說:“二哥,你教過我,‘兩害相權取其輕’,你現在這樣做,是不是因為我們初來乍到,所有事務皆不熟悉,會被他們架空?若把這些人撤去,難以找到合適人人接掌政務,而且新人接掌事務,不能立即熟悉,二則新人未必就能比他們好。貪汙受賄還有辦法事後補救;可疫病的救治迫在眉睫,如果還不能政令暢通,惡化下去,造成的損失卻是沒有辦法補救的……只是這樣,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對沈家太不公平。對那些卷宗裡隱藏著的種種冤屈,更不公平!
在聽到種種冤案的時候,我也曾想象過自己若有大權在握,必定一掃惡彰,平盡天下冤,怎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大權在握了,卻做了與志向完全相反的事。不止沒有平定冤屈,反正參予了製造冤案的行列!
小小畢竟出身於權力漩渦的中心,對政治有股天生的敏銳。雖然迷惑,卻可以很快的分清其中的輕重緩急。只是他雖然明瞭其中之意,言語中對我的作為卻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少年意氣,見路有不平,立有義憤,本就該如此。我一直都擔心小小沉溺於國仇家恨,把該有的熱血都抿沒了,聽到他此時的話,雖然心裡隱隱有些發痛,卻不禁有些歡喜。
我腳步一頓,看著小小,認真的說:“小小,無論尊卑,不分貴賤,人命都是上天的恩澤,是不能權衡輕重的。我的做法,也不是出於這樣的緣由,而是因為逝者已矣,就算我把城北司衙的人全部殺了給沈家人報仇,沈家人也活不過來。但再給一個機會給城北這些官吏,如果他們能夠知錯既改,不僅能少傷人命,更能救無數人的性命。”
小小默不作聲,我加快腳步,走進官廳,彭紹侯等人見我進來,立即起身。我止住他們的禮節,也不贅言,直接問道:“除去財府衙的彭大人以外,還有哪位大人精於財物流通的統籌運算?”
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