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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狽地跌倒在地上,因為猛然的光線刺激而睜不開眼睛,抬手遮住額頭,片刻後才慢慢地睜開,入目所及,是一方金黃色的衣角,其上一條金龍張牙舞爪,金絲銀線在陽光下熠熠閃爍。
她心裡一沉,知道完了。辛雲川沒有追上她,她被帶進京城了。她慢吞吞地自地上翻身爬起,而後跪下:“吾皇……萬歲。”
她面前的是皇位岌岌可危的天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朕,當不起你這個稱呼。朕,馬上就不是君王了。”他說著,忽然憤憤一甩袖,寬大的袖子帶著一片凌厲的風颳到了寧西錦臉上:“寧西錦!朕自認待你不錯,因為蘇蘭衣而對你多加關照,可你竟然拿朕賜你的令牌起事!你竟敢!”
他龍顏大怒,而寧西錦只能無言以對。她從來就不是心懷天下的人,何況這天下本就是毀在天子自己手裡的。
天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略略平復了心緒,進而轉向寧筱庭:“辛苦愛卿了。接下去還煩請愛卿往叛軍處再走一遭,將朕的旨意,傳達給辛雲川。”
寧筱庭彎了彎腰:“臣遵旨。”他又轉向寧西錦:“寧西錦,你叛國投敵,引蠻子入京,聖上寬宏大量不予追究,我寧家更該將功贖罪替聖上分憂解難。這段時間,你便回寧府閉門思過,待大局已定,自有你謝罪的一天。”他頓了一頓,又強調:“這次不要想著逃跑,好好反省你所作的孽罷!”
他說完便上了馬,留下之前那些大漢將寧西錦捆綁至相府。
相府與從前一般並無兩樣,外頭縱使再人心惶惶,相府裡依舊是一派太平。寧西錦倒還有閒情欣賞府裡的景緻,那些寧夢衣精心侍弄的花草長得正盛,奼紫嫣紅爭奇鬥豔,然而這樣繁華的景緻放在國難當頭的下,卻不免透露出一些頹廢的荒涼。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身後的門立即落鎖,她試著往窗外一看,立即有守衛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小姐,請莫為難屬下。”
一個人捱時間最是無聊,因此當寧夢衣來訪時,寧西錦倒出乎意料地有些高興,還翻出了蒙塵的茶杯替她倒了一杯水:“喝茶。”
寧夢衣沉默無語地看著那杯茶,緩緩將其推了回去:“你回來做什麼?”
她亦成熟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個刁蠻小姐一般囂張跋扈,然而眼角眉梢依舊是掩飾也掩飾不住的敵視。
寧西錦有些無奈:“我是被捉來的。”
寧夢衣嗤的笑了一聲:“你這個叛賊,丟盡了我們寧家的臉!我想不通爹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你,沒有你,我們寧家也不會倒!我知道的,聖上他做不成皇帝了,大興皇朝要改朝換代了,新的皇帝是段華熹,等他坐了龍椅,我就是他的皇后!我們寧家還是可以榮耀下去!而你能幹什麼?”
她有些歇斯底里,寧西錦的歸來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寧西錦離家的那一夜,那樣的決絕那樣的果敢,將她的懦弱與無能襯托得如此可悲。
寧西錦搖搖頭:“這麼些日子我以為你有所長進了,原來是我高估你了。”她有些憐憫地看著寧夢衣:“我和你不一樣。我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而你即使做了皇后,也不過是得了一個虛名。我祝願你享無邊榮耀,空虛而寂寞的榮耀。”
一語成讖。
這段惡毒的詛咒如同噩夢,在以後的很多年,纏著寧夢衣,不得解脫。
第45章 陰謀
大迢勒緊了馬韁,駿馬發出一聲嘶鳴,高高揚起馬蹄,在緊閉的城門上重重一踢又落回地上,煩躁不安地踏著蹄子。
他回頭朝辛雲川大喊:“雲川哥!來不及了!他們進去了!”
一路追著寧筱庭而來的辛雲川看著寧筱庭的馬車進了城門,而後守城的兵士轉動軸輪,將厚重的城門快速地關上,將將把他們攔在城外。
他心急如焚,偏生大迢還調轉馬頭問:“雲川哥,怎麼辦?這狗|日的寧相,盡做些下三流的事,不知道頭兒會怎麼樣!”
辛雲川當機立斷:“攻進去!”
起義軍中有一支機動隊,隸屬辛雲川麾下,行蹤隱秘而調動快捷迅速,寧西錦被擄去的第一時間,辛雲川便帶著這支機動隊一路追蹤寧筱庭而去,可許是天意弄人,終究是在最後即將追到時眼睜睜看著對方逃入城內。
他在戰場上從來不是一個仁慈的主,只是為了寧西錦才收斂了些許,如今被寧筱庭觸了黴頭,惱意上湧,霎時起了殺意,怒道:“攻!”
機動隊齊聲喝好,他們雖沒有攻城的輜重,然而勝在每個人都輕功了得,敏捷得如同飛燕一般,輕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