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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錦心裡轟然一跳,盯著那燒得通紅的如意,牙齒格格發抖,幾次張嘴,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來:“辛少將軍……”卻終是怎麼也說不下去。
丘八拿著金如意朝寧西錦逼近,笑眯眯問她:“你還有個弟弟叫大迢,是不是?”
他的笑臉和那柄金如意不斷在寧西錦眼前晃,她閉上眼睛死咬住牙關,覺得嘴內一陣血腥的苦澀。
寧西錦想她不能張嘴,她若在這裡說了,那她之前的堅持算什麼,辛雲川從沒有對不起她過,相反在這樣的情形下,想起往日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便更覺得是她十六年來少得的溫馨,她又如何能在這裡背叛他。
寧西錦弓起身子朝後仰,忍不住瑟瑟發抖,眼裡的淚水忍也忍不住,她將臉揚一揚,再揚一揚,卻聽到丘八一聲冷哼,一股燒紅的烙鐵味道便在鼻端竄起。
寧西錦恐懼地想往後退,卻覺頭皮一痛,被丘八生生扯著長髮離如意越來越近,那股熱氣灼得她眼睛發痛。
烙鐵完全貼上皮肉的時候,寧西錦聽到自己牙齒幾近咬碎的聲音和皮肉燒焦的滋滋聲,只覺眼前一陣模糊。她大口吸著冷氣,耳邊聽到丘八的聲音:“你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寧西錦痛得說不出話來,丘八便說:“你若想起什麼了,你就點個頭。”
寧西錦的頭本來已是垂在胸口的,一聽他這話,便努力地揚起脖子來,梗著脖子只覺得頸項上一顆頭顱千斤重,卻是怎麼也不能讓它輕輕地點一點。
丘八意興闌珊地把金如意交給牢頭,吩咐道:“把她押回去,明日再問。她要再想不出來,就在她身上也烙一朵,一天想不起來,一天就多一朵花,反正這黔刑也只有北方蠻族的人認得出來,即便是聖上來查,也查不出什麼的。”
牢頭喏諾答應了,待丘八一走,過來粗暴地扯著寧西錦的鎖鏈往前拖,寧西錦兩天一夜被困在那張椅子上沒有動彈過,乍一被扯起,只覺得骨頭根根都似斷了,痛得撕心裂肺。
牢頭在前面走著,寧西錦在後面跌跌撞撞地跟。忽然他回過頭來,捏住鼻子甕聲甕氣地問:“什麼氣味?”
寧西錦絕望了,覺得股間一片溼熱,知道是自己失禁了,她被鎖了兩天一夜,早就到了極限,本是拼了全力在忍,劇痛之下究竟是忍不住了。
牢頭也發現了,罵了一句髒話,隨手把寧西錦往牢室裡一摜,罵罵咧咧地走了。
寧西錦跌在地上,又撞到了幾根骨頭,禁不住一陣噁心,低頭一陣乾嘔,吐出來的也只有酸水和苦膽汁。她縮在骯髒的黑暗角落裡,腿上是黏溼溫熱的尿液,身邊還有腌臢的嘔吐物,只覺得自己是世上最髒臭最卑賤的東西,哪裡還有個人形。
她睡了不知有多久,夢裡一下子是辛雲川那張清俊英氣的面容,冷冰冰地看著她說:“你誣陷我,你信口雌黃。”寧西錦急著要向他解釋,他卻轉身走了,寧西錦正要去追他,忽然又換成了孃親那張流淚的臉,捉著她說:“西錦,你爹不要我們了。”她的指甲掐進寧西錦的手臂裡,尖尖的疼。
寧西錦一下子被疼醒了,茫然打量四周,忽然聽到有開鎖落鎖的聲音,她想起來丘八說的一天不鬆口便一天烙一朵的話來,恐懼得往牆角縮,只望能夠藏匿到黑暗裡去。
來人的腳步聲很急,踩在地上卻一下一下又很踏實,這腳步聲走到寧西錦面前停下來,輕輕問:“西錦?”
寧西錦聽出這聲音是辛雲川的,霎時湧上了各種情緒,最終只是應了一聲嗯。
辛雲川在黑暗中猶豫地摸索寧西錦的身體,想把寧西錦打橫抱起來,碰觸到大腿時,寧西錦著火似的往後縮了縮,只盼他不要發現。
他遲疑了一下,道了一聲“失禮了”,堅定而毫不猶豫地掰過寧西錦的腿來,寧西錦的褲子還是溼的,他終於還是發現了異狀,在黑暗中沉默了良久。
寧西錦說:“別碰,髒。”想了想,覺得自己既已捱過了這麼多折磨,如果在這時叫他誤會了,那真是冤大發了,於是又向他強調:“我沒講過你任何話。”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
第9章 認祖歸宗(一)
辛家歷代從戎,素來是出將軍的,金戈鐵馬馳騁沙場累積出了赫赫榮耀,可外人只看到鮮衣怒馬風光無限,卻不曾想過這錦繡是用多少辛家人的鮮血染就。
辛如婉講到祖上時也不禁黯然了片刻,頓了一頓才說:“我本來有三個哥哥,四年前與月氏在承州之戰,被月氏用毒箭傷了大哥和二哥,回來沒多久就捱不過去了……爹爹年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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