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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了下來,她額前鬢髮散亂,視野侷限,只能模糊地看到一雙精緻華貴的履,停駐在她眼前。
那履的主人問:“你……痛不痛?”
寧西錦想這不是屁話麼,要換了你斷腿斷胳膊地往這旮沓地兒一扔,娘了個腿的還被刺了一血糊糊的窟窿,看你還問不問這種廢話。想是這樣想,嘴裡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呼呼嗬嗬地直喘氣兒。
那人又說:“我這就帶你回家。”
說著好像就彎下腰來要抱她,只是那動作既粗心又笨拙,幾次掐到了她的傷口,寧西錦自覺跟個破麻袋似的掛在來人的肩頭上,傷口又疼,血又直往腦門上衝,終於兩眼一翻兩腿一蹬,厥過去了。
肩膀上的人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段華熹嚇了一跳,以為是寧西錦嗝屁了,把手繞到後頭探了探她的鼻息,這才放下心來,腳下加速,一路往城內而去。
他也不敢回齊王府,要是讓他老子知道他出去遇上了這麼大的事,寧大小姐還差點兒死在他手裡,那他可就沒活路了。於是苦哈哈地僱了一輛馬車,直接把寧西錦接到了京城裡另一處宅院,一邊在心裡埋怨自己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接了個燙手山芋,這不是多管閒事是什麼。現在朝中局勢不明,自辛雲川回京後,便接二連三的有人行刺,幕後之人究竟在算計什麼,坐在上位的那個人是不是起了殺心,簡直是撲朔迷離。還有辛雲川,他看中的就是辛家軍和辛雲川手中的軍權,一直想拉攏辛雲川卻又不得,辛雲川總是獨善其身,從不跟朝中任何一派有過於密切的來往。想到這裡段華熹嘆了一口氣,他早該明白,一個在軍事上縱橫捭闔精於謀略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懂傾軋殺伐之術,辛雲川若是雙手空空怎麼爬得上大興皇朝少將軍之位。他們這些人,早沾了一身骯髒的血,洗都洗不淨了。
他越想越心煩,抱著寧西錦就想往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摜,低頭看了看她奄奄一息的樣子和滿身的傷,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捺下了心頭一股邪火,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在了被子上,頭也不回道:“去請黃太醫來。”
第15章 藥(一)
寧西錦是被尿憋醒的,撅了撅屁股猛然發覺不對勁,一睜眼就罵了一聲娘,她被裹得跟個粽子似的,腿上身上纏著十七八道白布,動都動不了,就是一塊躺在砧板上的魚肉。
這時門扉吱呀一聲開了,段華熹負著手拖著寬大的袖子慢吞吞踱進來,查了查她身上的傷勢,忽然極其迅速地又把眼光調到她臉上,一時竟是無言。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許久,段華熹忽然歪著嘴角冷笑一聲:“活該!誰叫你給我吃辣椒的?”
他本來面無表情,此時忽然生動起來,一臉的得意洋洋和幸災樂禍。
寧西錦動了動嘴,雖然不至於和之前那般失聲,可聲音粗噶沙啞,幾個字說得十分艱難:“謝謝……你救了我。”
段華熹呆愕了一下,收起得瑟的樣子,鄭重說道:“少說幾句話養養精神罷。太醫說你是一根肋骨斷了,扎到了肺才說不了話的。雖然現下是不大礙事了,不過還是得靜養。”
寧西錦從善如流地點頭,閉嘴沉默。
段華熹也安靜了一會兒,忽然毫不避嫌地在她床邊坐下,說:“我不喜 歡'炫。書。網'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歪著頭,像是在回想什麼:“我還是喜 歡'炫。書。網'你以前在旮沓衚衕荊釵布裙的模樣兒,你現在都不像你了。”
他想起他在旮沓衚衕養傷的那些日子,那麼貧瘠那麼窘迫,原以為自己是終其一生都不會再過這種狗屁日子,可回了府後,居然鬼使神差地會回味起那些以為早已遺忘的片段。
他想起寧西錦在燭光下給大迢縫衣服的樣子,彎著一段白玉般的頸子,他到現在都在納悶怎麼會有人把脖子彎得這麼好看。他想起她煮的飯菜,很多時候都是極其粗糙的,或者是稀粥過著自家醃的醬瓜鹹菜,或者是淡而無味的饅頭,最好的也不過就是他臨走前吃的那鍋所謂有肉有油水的大雜燴,可如今想起來,那香味竟然就被他記在了腦海中忘都忘不掉。要說吃的,天上飛的地上走的他什麼沒嘗過,一隻整鴨只吃舌頭的奢侈也不少,可如今再精緻的食物,他也吃不到那碗大雜燴的感覺了。
寧西錦回不了嘴,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現在的樣子又是什麼樣子呢?其實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寧西錦啊,而段華熹無非就是覺得當時的寧西錦與他從小接觸的人不一樣,貪圖新鮮罷了。他說他不喜 歡'炫。書。網'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約莫是早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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