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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得把命懸在褲腰帶上,方直是個務實的人,他很清楚“古來征戰幾人回”的道理,可一想到叫人不省心的玄墨,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再也體會不到當“小爹”的滋味,方直的心就有些沉重。
夕陽斜打進玄墨的房間,天邊也在放著火燒雲,整個屋子裡便呈現出一片讓人焦慮不安的紅。剛一進屋,方直就看見玄墨正背對著自己,立在西窗邊,少有的安靜,方直不由放輕了步子。
“玄兒。”方直輕喚一聲走上前去。
許久,玄墨才回過頭來看他。“舅舅。”低應了這一聲就不再多言,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方直。
被玄墨澄淨的目光一探,方直的咽頭就沒來由地發酸,很努力地讓自己咧開一個明朗的笑,道:“舅舅這一走你就能放羊了哈,外公大舅都慣著你,你自己可要心中有數嗯?”說著,又習慣性地摸了摸玄墨額頂細軟的黃毛。
玄墨垂頭不語,只管用腳去輕踹方直的皂靴,一下又一下,待她再次抬頭時,眼圈已經紅了,勾得方直感動連連,也想陪著掉眼淚。
“你能活著回來麼?”
方直臉部一僵,嘴角微微抖動,心中剛剛萌生的感動頓時因玄墨這一問而碎成一地碎片。方直狠狠地擰了一下玄墨的鼻頭道:“沒把你徹底馴服,我怎麼捨得死?!”
玄墨眨巴眨巴眼,揚起頭去看方直,暗自較勁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嘴裡小聲說:“那要是萬一呢?舅舅,那多可惜,人生這麼美好,你還有好多心願沒完成呢!”
方直沒好氣兒地說:“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玄墨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嘆息:“比如說吧,天下無雙的小玄兒長什麼樣子你都不知道,這不是抱憾終生麼?!這樣吧,我就破例給你看看吧,但你不能白看,只要看了就等於是欠了我的,你的頭殼裡必須時刻裝著我的臉,這樣就能提醒你還有人情沒還,必須活著回來。”不待方直回應,玄墨已動手撕開了假面。
這一眼,方直倒還真是銘記於心,在隨後浴血奮戰的日子裡,每到生死關頭,方直眼前就會不由自主地晃動起這張臉孔,他也便會格外小心。那張臉,冰雕玉砌,顧盼流轉,噙滿淚珠的桃花目倔強地眯著,窗外火霞飛映,毫不吝惜地給她鍍上滿面的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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