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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她)已成了她所依賴的,活下去的全部精神支柱。扼殺他(她),奪走他(她),無疑是將她推向最後的死路。
死,難道除了死,她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麼?
她捧著碗,如同捧著孩子的生命。她可以不喝,然後呢?又怎樣?離開這裡麼?這諾大的天下可還有她的立足之地?連她的家都容不下她,她還能去哪裡?
死麼?真的該死了麼?她一直不(炫)畏(書)懼(網)死,是為了孩子在苟延殘喘地活下來,如今她身為母親連孩子都保護不了,她,又怎麼配做孩子的母親?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指顫抖的有多厲害,一碗藥已經灑出了半碗,濃濃的藥汁灑在她的手上,衣服上,黑夜裡看去,好像從她的心中滲出的血痕一樣觸目驚心。
這個漆黑冰冷的世界,空空茫茫,即使她躲避了眼中的黑暗,依然躲不過心底的黑暗。她無處可去,也無處可逃……
這也許就是她的宿命吧……真的要靠死亡來結束這一切。
她終於將碗緩緩捧起,湊近唇邊,苦澀的味道撲面而來,便如她看不到希望的命運,在吞噬著她全部的精神。
唇碰到藥汁,已經開始冰涼的藥汁柔滑地溼潤了她乾澀的嘴唇,但她停住,因為莫名的恐懼和悲愴而無法將藥飲下。
此一刻,在漆黑的屋子中,她恍惚著感覺到了什麼。一團高大的黑影悄悄逼近她的身旁,那樣無聲無息地,如鬼魅一樣。
就跪在她身前,對視著她的眼睛,即使她看不到,卻依然能感覺到有一雙銳利明亮的眼睛穿過她的身體,看透進她的心靈。
是誰?她微顰著眉。是天風麼?
第四部分 亦解難脫 人如舊(3)
那人伸出手,接下她手中的碗,一雙大手將她的包裹在掌心中,從那雙手上傳遞過來的熾熱讓她驟然一驚,那熟悉到已經刻入骨血記憶中的氣息體味讓她顫慄,讓她心悸,禁不住低呼:“無缺?”
是他?真的是他麼?
他悠悠一嘆,因為屋子的空曠,那聲低嘆綿綿長長的,繚繞不絕:
“這就是你心心惦記要回來的家麼?這就是你要背叛我,逃離我的理由麼?你這個無情又冷血的女人,我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你的身體裡是否和我一樣流著鮮紅的血?”
他那樣冷酷的聲音,比父親的強硬更讓她淒冷,她不敢相信,即使她逃到這裡,依然沒有逃開他的身邊。
他將她一把拽進懷中,緊緊地擁抱住她,像是分別了多少個世紀一樣,帶著恍如隔世的驚喜與鬱悶,帶著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身體的激情和痛苦,重重地碰撞著她的心。
“傾城,傾城,為什麼你不能敞開心扉,認認真真地去審視我們彼此。一定要讓自己過得這麼苦,折磨我們兩個人都過得這麼苦。在這個世界上,生不如死的人並不只有你一個。你要將多少人拖進你自私迷離的世界中去?”
他的質問讓她迷茫而困惑。痛苦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從何時起她牽扯了別的人?
“你來,殺我的家人?”她開口,唇邊還有藥汁苦澀的味道。
“我來帶你走。”他說,再抱緊她,她微顰眉,推開他:“不。”
是那樣的堅決,已經沒有重逢時的驚惶與無助。
他沒有動怒,在黑夜中靜靜地看著她無血的臉頰,輕聲道:“你走後,我便將幽離園付之一炬。”
她並未動容,唇邊的苦笑還是隱隱地綻放:“現在後悔你不覺得太遲了麼?”
他輕輕挑眉:“錯了,我沒有後悔過種植幽離,我所後悔的是我沒有考慮過它帶給你的傷痛能如此之深。”
她抖著眉心,苦笑如水紋漾開,像失去了力氣一樣虛弱,“到現在你還是這樣想麼?難道你不明白,這世上傷我最深的並不是幽離,而是你麼?”
他沉寂一瞬,答道:“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來做什麼?”她反問:“來接我?還是來逼我和我的家人?你一定要逼我結束自己的生命麼?你若真心誠意要挽救我們的感情,為什麼要帶著這麼多的人來?你來之前便已經決定了這一次是真的要奪取萬花城了是麼?根本不在乎城裡的我,你只是一意孤行的做著你的決斷,然後讓我無條件的服從你,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
他再沉默,柔聲道:“我不和你爭論這些,其實從我們認識時我們就一直在爭論這個問題,我累了,我想,你也累了。傾城,但你應該知道,這裡如今已經不是你的家了。你的父親甚至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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