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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自然沒看成,途中隨從丫頭也失散了。
少衝道:“這有了這次教訓,下回可要當心了,世上可不都是好人。就是咱們太公,這回也上了當。”蘇小樓便問:“你太公是誰?”少衝道:“我自小無父無母,是太公收養了我。”當下將武師彥如率一家赴淮繅匪,如何進了藏劍山莊,那莊主夫人待客周到熱情,卻是想騙太公說出什麼心法密訣,莊主“花白鬍子”居然也沒死。少衝只是聽到蒲劍書與武師彥的對話,至於什麼“雙簧戲”,他卻不甚了了。
二人雖有男女之別,但年紀都還小,於共處一室也沒怎麼在意。這十天當中,除了不能自由出艙,吃喝拉撒倒不用愁。那首怪詩實在太過深奧,二人起初還冥思苦想,後來就擲諸腦後了。只不過在跛李送飯之時,還裝作冥思狀。別的時候,便由少衝說自己兒時的趣事,諸如搗泥鰍洞誤抓了蛇,蜈蚣打敗了雞等等,蘇小樓聞所未聞,自是聽得有趣。但只是靜靜的聽著,並不說話。有時抿嘴一笑,臉上便浮起一對梨渦。少衝看著極是開心。
後來講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少衝大罵法海卑鄙無恥,語多粗俗。蘇小樓道:“法海不過多管閒事,怎麼卑鄙無恥了?”少衝激憤道:“臭和尚沒老婆,看不慣人家夫妻恩愛,便騙許仙他娘子是妖精,把他關在金山寺,還不卑鄙?白娘子為救相公才水漫金山,臭和尚便去天庭告御狀,反咬一口,這不是無恥麼?天上的皇帝和臭和尚是一夥,自然聽他的話,派天兵天將把白娘子鎮在雷峰塔裡,說什麼‘雷峰塔倒,西湖水乾,白娘子才得與相公相見’,你說這法海可惡不可惡?咱們江南的百姓巴不得塔倒了水乾了才好,你知不知道,後來玉皇大帝也怪法海多事,法海畏罪潛逃,躲來躲去,就躲到了田螺裡。你信不信,等咱們出去了,我摸個田螺給你看,擔保裡面有個光頭和尚。”
蘇小樓道:“我這次來江南,原打算去西湖看‘雷峰夕照’的。書上說,雷峰塔是吳國國主錢(亻叔)為她亡故的母親的所建。其實法海沒就錯啊,那白娘子是白蛇精變的,和尚以降妖伏怪為已任,沒什麼不對啊。”少衝道:“不對,不對,白娘子就算是妖精,也是好妖精,那許仙前世救了她命,她也知道報恩,換作了臭和尚,他心高氣傲,不但不領情,說不定還恩將仇報。”
蘇小樓道:“我爹說,人是人,妖是妖,妖就算變成了人的模樣,終究還是妖。”少衝一聽急了,道:“呸呸呸,你爹真正胡說八道。”蘇小樓見他蠻不講理,立時珠淚濺落,泣道:“你,……你這個人怎麼不講理?”少衝一見她落淚,便即失悔,但要他認錯,卻是不能。他並非僅僅喜歡白娘子而一力為她辯護,只因他在別人眼中是海盜賤種,黃管家還說什麼“海盜的兒子定是海盜”,便不能與好人同列,適才聽她說“妖永遠成不了人”,便免不了跟她急。
兩人爭紅了臉,接下來的兩天,蘇小樓再也不和少衝說話。少衝心想:“你不理我?你只不過出身好些,就瞧不起我,我好稀罕麼?”便也不理她。不覺十天之期將至,到第九天下午,兩人都在各想心事,忽聽艙外有人說話。一人道:“李二哥,兄弟找得你好苦,大哥叫你回去,山寨出大事了。”跛李的聲音道:“佛爺忙得很,這是他自找的,我可幫不了。”又一人道:“李二哥,剷平幫欺負到咱們家門口了,請你無論如何回去一趟,兄弟們也好有個交待。”跛李冷冷的道:“我早勸過他加入白蓮教,他不聽我勸,非要自立門戶。可惜經營無方,門戶狹窄,如今的江湖,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嚇米。剷平幫崛起於太行,勢力日熾,吞併我漕幫是遲早的事。要是早加入白蓮教,有大樹蔽蔭,總好過被狼吃掉。”
先一人道:“一個是魔,一個是狼,被誰吃了都非好事。眼前之事,還請李二哥念在咱們結義一場的份上,不計前愆,共抗危難。”那跛李道:“佛爺自今日起退出漕幫,你們快滾,休來羅唣!”話音風落,便聽啪的一聲,一枝鏢打在艙門上,鏢尖插進來足有一寸,可見擲鏢人力道不弱。跛李道:“好你個‘大頭怪’,竟敢用暗器傷我!你藏在艙裡就以為佛爺看不見?”跟著是打鬥之聲,想是動上了手。一人道:“不關我的事,老大要殺你,我們不過奉命行事。”說話有些喘氣,顯見招架不住。忽然間打鬥聲大作,想是另兩人也加入戰團。只聽跛李道:“阿貓阿狗也配動爪子?千軍萬馬,佛爺尚且不懼,何況汝等三個廢物。”
便聽有人“啊”的一聲,艙門上破了一個洞,鑽進來一個大大的腦袋,那人頸上如戴了個大枷,進退不得,掙得兩下,艙門合頁脫落,艙門向下便倒,怪叫聲中,“大頭怪”頭下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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