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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淚水滴到了曹殷殷沉睡的臉上,林劍瀾慌忙轉過身去,想起曹殷殷與人打鬥時的絕決與凌厲,想必她心中的目標比生命還要重要,為此受多少苦楚都可以咬牙忍受毫不在乎,而今往後,恐怕心中所願再也難以達成,而她的所願,恰恰是自己無法幫助也不想幫助的,一想到這裡,林劍瀾越發無法原諒自己。
他身體本就虛弱,此刻心情壓抑沉重,更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幾乎站立不穩時聽身後一聲輕微的喟嘆,道:“林公子。”
林劍瀾急忙擦了擦眼睛,轉身說了一聲:“殷殷。”便再也說不下去,喉頭哽咽良久方道:“我對不住你。”
曹殷殷先是愕然,看他表情極為歉疚難過,眼睛先是看著別處,過了一會兒才直視著自己慢慢說了出來:“你的功力……已經沒有了。”只需一試,曹殷殷便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兩隻纖細瘦削的手頓時緊緊抓住了身下的綢緞被褥,用力的攪擰著,但臉色卻仍是平靜如常,沉默了片刻,道:“是林公子麼?”
林劍瀾怔了一下,轉而明白過來,道:“你的六雪玄功,是我化去的。”
曹殷殷道:“韋素心與我對掌之時便說過,我這苦練所得的功力保不住了,果然不差,若不是你將我的陰寒功力盡數化去,恐怕我昨晚就死了。”
曹殷殷這般平靜的說出這一番話來,猜測沒有絲毫差錯,反而像是早料到了一般,臉上看不出是悲傷還是憤怒,若是能責備或叱罵,林劍瀾還會好受一些,此刻倒不知該再該說些什麼,只得道:“殷殷,你想要我作些什麼,我都會全力幫你。”
曹殷殷調過頭去,道:“我不要你幫。”
林劍瀾暗罵自己說錯了話,這個“幫”字是曹殷殷最為反感的字眼,她自小獨立,心性高傲,加之年紀輕輕就武學造詣不凡,此刻即使失了功力,卻仍有自尊在,不願意被人憐憫施捨。想到此處十分窘迫,訥訥道:“我……”
曹殷殷又轉過臉來,卻沒有什麼生氣的意思,嘴角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你既然說要幫我,無論什麼事情都會替我做到麼?”
林劍瀾剛想點頭答應,卻仍是道:“若是你還想向青叔報仇,只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曹殷殷“嗤”的一笑,又背轉身去,用手輕輕描畫著床鋪上的花紋,道:“我昨晚依稀看到丁水向我走過來,有人用劍將他逼走,也不知道是誰。”
第二十四回 一葉秋(下)
她這樣提起,林劍瀾也想到與韋素心在亭上之時,看到丁水搖搖晃晃向曹殷殷走去,自己卻分身乏術,四下裡面眾江湖中人猶如海潮,也不知是何人前去化解了曹殷殷這番危機,便道:“他救了你,就如同救了我一樣,若有機會能知道這人是誰,一定要重重的報答他。”
曹殷殷聽他說的誠懇之至,微微點了點頭,道:“秦副幫主在哪裡?”
林劍瀾忙道:“我去替你找他來。”卻聽屋外一聲輕微的咳嗽,秦天雄輕聲在門外道:“幫主,你師父來了。”
話音一落,那門已經被推開,一個約四十餘歲的婦人,手執拂塵,頭髮用道冠高高束起,夾雜著幾許白髮,道袍洗的已經有些泛白,兩頰瘦削,下頜處如同刀削了一般輪廓分明,眼神清亮,嘴邊兩道豎紋,增添了幾許嚴厲,饒是如此,卻仍能看出她年青時是個美人。
她徑直走到曹殷殷床邊坐下,曹殷殷並不轉過身來,只淡淡叫了聲“師父”,便再不言語,聽憑那道姑將手心抵在後背上仔細勘查。
林劍瀾沒少聽林龍青等人說起“無雪師太”,一直以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沒想到卻這樣年輕。不知為何她們兩人相見並沒有師徒見面時的喜悅,無雪師太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為徒弟擔憂牽掛的神色,殷殷那一聲“師父”從口氣上聽來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一般。想起殷殷曾說過無雪師太教她,不過是為了在她身上實驗這六雪玄功究竟能否練至頂層,當日還覺她說的太過偏頗,而今看來,無雪師太的確是關心殷殷這身功力更甚於她本人的安危。
無雪師太手掌在曹殷殷背後各處穴道撫摸良久,轉過頭來,冷冷的兩道目光在林劍瀾身上上下不停掃視,方道:“就是他麼?”
林劍瀾正在旁邊胡思亂想,被無雪師太看的渾身不自在,又覺她畢竟耗費了心血教授殷殷,甚感內疚,暗道:“此次殷殷的功力盡失,她不知會做何感想,若是要找我拼命,也沒有辦法。”
曹殷殷在床上點了點頭,無雪師太冷冷道:“讓他出去一下。”語氣不容人否決,毫不客氣,秦天雄只得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