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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有閉上耳朵,闔上眼睛,裝聾作啞,那麼多年。
而到了這個異世,她仍然不同於常人。她努力地忘記過去、隱藏自己的秘密,卻發覺,似乎越來越藏不住了。
帶著了悟的悠悠嘆惜飄渺若無,她低喃:“是啊,誰希罕呢?”
接著她又淡淡一笑:“管別人幹什麼?任他怎麼看你,你都是你,獨一無二無可替代天底下唯一的一個你。”
白蒼蒼的天幕下,紅衣少年將那個很令他討厭的少女送出了百里之遙。看著那雪衣白馬融入蒼莽天地間再辨不出蹤影時,少年向來飛揚的眉不知為何打了一個結。這個結,扭在眉間,似乎,也扭在了心頭。
怎麼會這樣?
玉心不知長雲心裡糾結什麼?她著急趕路,既惦念著祁風和修衍兩人,又回味著長雲告訴她的一些訊息。
她問起軍師周澤的家世出身,想不到連秦長雲也不知。這麼一個天姿卓絕的人身世必定不俗,可他為何要遮掩呢?
她又問起可有人見過軍師的真容,長雲再次搖頭:“想必世子是見過的,但我等無緣得見。”
“不肯以真面見示人的人,我信不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難以對外人道也。我倒覺得軍師此舉並沒有什麼。”秦長雲不以為意地搖搖頭。
那是因為你也是胸無城府真誠待人的爽朗男兒。不過玉心沒有誇出口,和秦長雲這人還是不要太近乎,保持好距離,免得他癲狂勁兒起來,滿嘴的胡言亂語。
周澤的底細,她再想其他辦法查吧。
她星夜往回趕,祁風也在大帳外翹首以盼。他沒想到玉心會瞞著他往綿城去。玉心留書說:“待向秦長雲問明原委後,以定去留。”
祁風苦笑,原委何必再問?他遭人猜忌已是不爭的事實。但他想不到的是,即使世子年輕不分良莠,不辯忠奸,睿智如軍師也不查嗎?還是說,軍師和世子,都對他存有戒心?即使他獻上了潛龍圖,也無法消除他們的疑慮?他想著,父親這些年又是怎麼過來的呢?被世人唾罵的屈辱,難當啊。
雪已住了,天際灰濛濛,霧氣繚繞。一掛掛冰晶如玉樹瓊枝,在火把的輝映下,閃著瑩潔的光。雪景絕佳,無人共賞,又有何妙處?祁風眺望著綿城的方向,盼著少女回來。
耳邊似乎又響起少女清越的歌聲: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方彪過來勸:“主人,請回帳吧。有暗衛跟著夫人隨行保護呢,斷不會有事。”
祁風點頭,卻一動不動。方彪苦笑,也只得一旁侍立。如今他們都知蘭心對主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主人看那個少女比自己的眼珠子還寶貴,他們這些侍衛必要小心珍護著她。而蘭心對主人也是一片真心,更兼她的本事,瑤川大地上有幾個男兒能及?主人得了她,也是福氣吧。只是,一個男兒怎麼能把一個女人看得比自己還重?這點,不好,得想法勸勸。
這時,遠處有人小聲嘀咕,似乎在說“有事稟告夫人”、“夫人不在”云云。
方彪一蹙眉,祁風已然回首:“什麼事?”
方霽走了過來。他的舊傷在羽瑤的醫治下快速痊癒,功夫已恢復至原來的五成。他早就想如以前那樣服侍在主人身邊,但祁風怕他勞累影響治療,一定要等他完全恢復才行。可他閒不住,方彪也會給他安排一些事務。今晚,他就在帳外職守。
“主人,有屬下從羽城來,說是奉夫人之命查訪什麼事的。”
“哦?”祁風一聽,就知道何事,立刻吩咐,“進帳來。”
玉心派去丹江邊的長風衛曾有訊息遞迴。冉家江邊茅屋已成一片廢墟,沒有什麼物件留存下來。村中詢問訊息也不得要領,冉家大火前後也沒有人見到什麼可疑的人。玉心命:“挨家挨戶去問,總會有些線索。”
進羽城去睿安王府找尋阿勇的人稱,安瀾院戒備森嚴,水都潑不進去。
“那就想辦法將水潑進去。”務必見到阿勇,即使說不上話,確認人活著也是好的。
而奉命去找仵作的長風衛遞迴的訊息是最壞的:那個姓曹的仵作不明不白暴斃,已有一年之久。玉心咬牙:“尋訪他的家人,天崖海角也務必找到。”
她深信,仵作之死,大有文章。
這些,祁風都知道,他也瞭解少女心中的疾痛,為她痛、為她心疼。今夜有人回來,或許有什麼訊息,蘭心不在,讓他幫她分擔。
人很快被帶進大帳,見是祁風連忙見禮。
“有什麼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