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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世子討伐拓拔氏、興復大曦就好。而我不過一個女子,你們出現在我身邊是何用意?這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
羽瑤挑了挑秀美的眉:“我們只做該做的事。”
玉心定定地看著她:“羽瑤,你在敷衍我嗎?”
女子搖搖頭卻不再說話。
玉心胸中鬱結,重重舒出一口氣:“實話對你說,我要和祁風走了。渠城一旦攻下,我們立刻離開,一刻也不停留。”
羽瑤終於動容:“你,怎能不顧你的責任,就這麼離開?”
“責任?我?”玉心神情淡淡,“別再跟我說什麼我身上流著玉氏的血這類的話。我是玉氏後人又怎樣?我流著玉氏的血就必須劍指江山、血染大地嗎?江山社稷於我如無物。我只想做我自己,好好活著,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活著。別用什麼責任圈囿我,我根本不會把它放在心上。”
羽瑤聞言,先是震驚,既而憤怒,最後她冷笑一聲:“你想要推諉塞責,何必搬出這麼多話來解釋?我看你無非想換個心安罷了。無視你的血脈、你的家族、你的國仇家恨,你儘可以遠離是非之地、遠離兵刀戰火、找一處依山傍水朗月清風之地逍遙自在地活著。只要你真能做到問心無愧,別人又如何能圈囿住你?只是,為了你能活著,曾經有很多人死了。當然,你根本不記得了。即使記得也恨不得忘記吧?”
羽瑤含著怒氣說完這番話,仰首望著帳篷頂子,那方天窗露出一塊蒼白的穹窿,霧靄沉沉不見天日,她的心也鬱結壓抑,負手而立不再言語。
玉心愣愣地看著她玉雕般瑩潔秀美的臉,此時蒙了霜透著寒,別樣的肅冷。那霜寒背後似乎還隱著些別的情愫,似苦、似痛、似悲、似怨,千絲萬縷,糾錯不清。玉心忽然變得小心翼翼:“羽瑤,你,可有親人為我而死嗎?”
又是一聲冷笑,羽瑤看也不看她:“沒有!不過我隨時準備為玉氏去死。你看不上你身體中先祖的血液,可我,為了玉氏血脈死又何惜?”
玉心忽地怒吼:“我不要你們為我死,不要!你們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欠你們分毫。我們本就該是陌路,彼此不相干才對、才好。為什麼你們總要逼我?總要讓我覺得虧欠了誰?我不是為玉氏、為你們活著的。我也不想做你們想讓我做的人。我只想做我自己,不行嗎?不行嗎?那些已為我死了的人,我無能為力,但從今後,再不要有人因我死去。我受夠了你們,再也不想再見到你們。”
言罷,少女衝出了帳蓬。胸臆中痛苦壓抑,無處發洩,無以解脫。她直奔馬廄,跨上飛雪,揚鞭奮蹄而去。
她為什麼會來到這瑤川大地?為什麼會到了這樣一幅軀殼內?眼前似乎又閃現出一張張關切的面龐,耳邊又驚聞鏗鏘的刀劍撞擊的聲音。噗噗噗,利刃刺破了皮肉,一具具鮮活的身軀倒下,轉瞬變成了森白的枯骨。不,不,她不要看、不要聽、不要記起。往事,就該飄散在流雲冷風中。為什麼要讓她想起?她不欠那些人的,她是玉心,是另一個世界的幽魂。她無意中撞到了這裡,撞到了那個不知何故死了的小嬰兒的身軀中。結果,有那麼多人,為了她這個死而復生的小小的孩子,付出了鮮活的生命。
不不不,讓她忘記吧。讓她只做她自己吧。那些責任,那些血債,那些仇恨,都讓她拋開吧。不行嗎?為什麼他們不答應呢?
眼前一片悽蒼,昏沉沉不辨東西,飛雪揚起一道青煙,翻塵卷霧而去。所過之處,驚起寒鴉一片,撲稜稜振翅高飛,烏壓壓如黑雲鋪陳天際,淒厲的叫聲穿雲裂石、遠播在莽莽天地間。
作者有話要說:羽瑤的身份一點一點揭開。。。。。。
遠岫出山催薄暮 二
玉心沒有方向,只是縱馬狂奔。前世今生,她第一次放縱自己,任性一次,肆意一次,忘乎所以,一次。
她一直都是乖乖女,在前世的父母面前,她隱藏住自己的痛和悲、無助與無奈,微笑地面對殘缺的世界、遺憾的人生。到了今世,她努力地忘記身世的悲涼、世態的悽荒,在養父母家中做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妹妹,賣入王府後,做一個機靈聽話馴順的奴婢。
活著,有太多的責任。前世,她失去了希望,不再有眷戀和夢想,但她不敢輕易放棄生命,她為愛她的人活著。二十二歲生日的夜晚,一顆流星劃過暗黑冷寂的夜空。她深信那顆流星是為她而來,璀璨絢爛的流光,一霎的華彩,足以照亮她寂寞無奈的心。那夜,她安然入夢,長眠,不復醒。媽媽會難過,但也會釋然,這樣的結局,是命運最好的安排。從此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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