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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竟原來有種說不出的韻致。難怪他的師侄牽腸掛肚。
只是這眼,很詭異。
他回到師門,立刻向師兄稟明瞭兩件事。他是天字輩中年紀最幼的師弟,門中諸事都由他操持,師兄早就不再過問。但事關重要,他不能決時,還要師兄擔當。
隔著一道簡陋木門,天目真人聽了他的話,只道:“碧門,無礙,毋爭。那人,那眼,隨緣。”
既如此,一切隨緣吧。
只是他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師侄,偶爾會踅出山門,到這谷中閒遊。他老人家來如風,去無影,讓人琢磨不透。但玉心坦然以對,尊敬有加,倒是很快博得了天絕的喜愛。老人家一高興,也指點她一二。只不過當發覺她體內真氣時,他又是一奇,但想到師兄所說隨緣,他也就沒有再探究。
祁風總是擔心玉心受不住這分清苦和寂寞。卻想不到女孩子終日忙忙碌碌,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不亦樂乎。那兩畝梯田被她種上了冬麥、玉米、大豆,院子裡她在籬笆下撒了牽牛花、豆角、黃瓜、南瓜的種子。初夏的清晨,晨曦還未光臨他們的小院,籬笆上簇簇牽牛花已經嬌豔綻放,粉、紅、藍、紫,掛著瑩透的露珠美不勝收。而豆角、黃瓜掛著藤上,碩碩累累,翠意盎然。到了秋天,一顆顆金瓜落地,令人欣喜無限。
習武、打獵、農活、家務不斷,可她終日都是那麼快樂。她壘了雞窩,養了幾十只小雞。當然最初活下來的很少。不過轉過年來,院子裡就熱鬧起來,清晨雄雞鳴聲不斷,母雞終日咯咯咯叫個不停。要不是他堅決攔著,她還想養鴨養鵝甚至養豬……
祁風當然捨不得她辛苦,她的手略略變得粗糙,他就心疼得不得了。求師叔按門中的秘方調製了露凝生肌膏。天絕知道他拿了這麼稀罕的藥膏就為了討好他女人,揚手就在他頭上彈了三個大包:“那是受到創傷後止血生肌的奇藥,你卻用來給你女人擦手。不肖之徒!不肖之徒!”
罵雖罵,可當他這個傻師侄再來求時,他老人家早就準備好了。
祁風歡歡喜喜地拿回來,獻寶似的捧到玉心面前,每日都要親手為她塗在肌膚上。
玉心如今像足了一個山裡的小媳婦,而且是個能幹的小媳婦。料理家務耕地種田織布裁衣她樣樣都學,樣樣都拿得起來。祁風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出自玉心之手。祁風穿著玉心針腳密密麻麻縫成的青布棉襖,徹底變身成了一個山野村夫。男人樂呵呵地穿著,一冬也捨不得換下。再不是當年那個揮金如土的錦衣少年。
山中歲月悠遊度過,不知不覺間,一年有餘。
這是玉心來到瑤川大地,度過的最平靜、最安寧、最無憂、最快樂的歲月。她在心中默默祝禱,期冀著一份天長地久的奇蹟。
夜深重,細雨霏霏,木屋旁的珙桐沙沙作響。玉心和祁風相擁,她靠在男人的胸前,睡得深沉安詳。
此時低低的一聲悶響,有人輕叩木窗。祁風的眼瞬時睜開,晶芒一閃,卻小心地托起玉心的小腦袋,輕輕放到枕上。而後他掀開被子下榻,卻又回身,憐惜地為少女掖好被角。
門吱的一聲,開了,又閉上。兩道黑影如夜梟飛掠穹窿,一閃,消失在斜風細雨之中。
玉心緩緩地睜開眼睛,聽著屋簷上滴落的雨水細碎的啪嗒聲,沒有動。
祁風的父親多年苦心經營,建立了一個秘密的組織,有一批忠心耿耿追隨的死士,有龐大交錯的關係網,這些,都留給了祁風。
祁風對她毫不隱瞞,早就和盤托出。他從沒有真正和外界斷了聯絡,她知道。山外時時有訊息傳來,她知道。祁風不想她擔心,她知道。今夜,一定是有極其緊急的訊息,以至於他的屬下等不到天亮就來稟告。
要離開了嗎?
她和他一起嗎?還是在這裡等著他?等著有一天他功成名就,仍沒有忘記她這個青梅竹馬,回來找她?
夜雨沙沙綿綿不絕。約摸一刻鐘的工夫,祁風回來了。男人進屋來,將斗篷掛好,先是在門邊站立片刻,直至身上的溼氣散盡,才走到床榻邊。
重又將少女溫軟的身體抱在懷裡,祁風長撥出一口氣。他抱著她時,心就會莫名的安穩。
他想起前些日子,他和她攜手溪邊。天邊一輪玉盤清輝皎皎,谷中嫩水潺潺涓涓不息,流螢飛舞張弛明滅,他們都記起了那個夏夜,翠波湖畔少男少女的初次相遇。
他想起了那隻歌,他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聽,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聽她唱。她就一遍遍地唱給他聽,靜謐的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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