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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用不屑的目光瞥了眼秦觀天的屍首說。
“殺了他們,為幫主報仇!”人群裡不知是喊了一嗓子,鐵衣幫近百名高手衝向全世鼐、元世亨和殷紅鵝,卻如有默契地遺漏了楚天。
楚天對身外的喊殺聲置若罔聞,凝望歡長歌道:“似乎你並不介意我殺了他。”
“他不過是北冥神府養的一條狗而已,而且是條不聽話的瘋狗。”
歡長歌說道:“你替我殺了他,很好。接下來該解決你我之間的事了。”
楚天抱元守一,梵度魔氣汩汩流轉護持全身,緩緩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做北冥神府的狗,比如我,就覺得做人比做狗自在!”
歡長歌笑了笑,說道:“借用秦觀天的一句話,進了這扇門,做人做狗由不得你!”
楚天回以冷笑道:“你不是我,所以我的事,由不得你來定!”
“唿——”楚天的丹田內梵度魔氣咆哮激盪,全身隱隱散發出金紅色的光霧,如霜如冰殺機凜冽。蒼雲元辰劍如雷呼嘯,升起一團白茫茫的寒霧好似亂雲飛舞,劍鋒映雪遙指歡長歌的眉心。
他的腦海一片空明,卻充滿了強大的必勝信念。
滿遭損,謙受益。
他用了幾乎一整夜和三百四十五株倒下的古松,體悟到了其中的真諦。
猛不代表強,暴不代表剛。
當蒼雲元辰劍以氣吞萬里的雄渾氣勢劈斬而出,卻在最後瞬間凝定在第三百四十六株青松上的時候,楚天知道自己成功了。
紅日東昇,青松依舊。
他的劍沒有在松樹表面留下哪怕一絲傷痕,所有的力量都在最後一刻被鎖定。
收發自如,存乎一心。
從此不再是用純粹的力量來驅動料峭六劍,而是用心駕馭。
力有窮盡,惟心無限;人有生死,惟道無邊——真正的料峭六劍本該如此。
“咦?”歡長歌驚訝地察覺到楚天劍勢的變化,再次施展搜神之術探查他的內心。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楚天的靈臺無喜無怒近乎無思,只有月色下寒料峭孤寂的身影與蒼雲元辰共舞。
六百年的滄桑,無敵的寂寞,在歷史長河中滔滔而來,滾滾而去。
“鏗!”蒼雲元辰彷彿回到了昔日的崢嶸時代,光瀾排山劍氣蹈海在蒼穹上劈出一道雪亮的天痕。
時間好像靜止,空間無限壓縮。
前一刻兩人之間還有將近百米的距離;但下一個霎那,蒼雲元辰已迫在眉睫!
歡長歌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楚天的威脅,就像冥神的召喚呼吸可聞。
殺意如芒在背,劍氣如鯁在喉。
他凝神窺覷楚天的心念,盡歡劍搶在蒼雲元辰斬落之前刺向楚天胸膛。
然而歷史不會照本宣科的重演,命運也不總是眷顧同一個人。
就在盡歡劍刺出的剎那,蒼雲元辰突然變招。
楚天側身橫空完全避開盡歡劍劍勢籠罩的範圍,劍鋒順著身勢驟然變向,直切歡長歌的喉嚨。
電光石火之間,從“裂海斷流”轉化到“睥睨六合”,就像風行水上般自然圓潤,沒有一點斧鑿刀削的生硬。
“怎麼會?!”歡長歌的搜神之術剛剛窺取到楚天變招的資訊,蒼雲元辰就已經掃蕩了過來,快到他來不及做出預先反應。
但他畢竟不是秦觀天之流可比,瞬間施展出無瑕法身仰面後倒,縱劍斜挑楚天。
“糟糕!”在出劍的同時,歡長歌的靈臺感應到楚天心念的變化,意識到對方又要變招。
果然楚天的“睥睨六合”運轉到半途,蒼雲元辰劍毫無徵兆地迴帶身前。
“叮!”雙劍交擊,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流湧入盡歡劍,直迫歡長歌右臂經脈。
楚天居高臨下振聲出拳,拳勢渾圓剛勁,轟向歡長歌的小腹。
歡長歌急忙彈腿飛踢楚天鐵拳。
“砰”地聲兩人身軀齊齊巨震,各自向後飄飛。
第十五章 菩提鏡月(上)
在外人眼裡,這似乎是一個平分秋色的回合。然而歡長歌心裡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可能再用搜神術窺探楚天的靈臺。儘管他的靈臺依然能夠感應到楚天的心念,但已經形同虛設。
楚天的劍招如雲如水飄忽不定令人無從預知,即使能夠提前知曉,也根本來不及搶先做出反應。
楚天信心大增,再次縱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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