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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曆八年,端木行上書彈劾左相閒婿傅宗書,未果。
慶曆九年春,端木行一賦,罪及目無尊上,雖在朝野之外,又與朝中結黨營私,貪受賄賂,罪及人臣。端木行即日發配邊疆,其妻含恨而盡,唯其女端木蓉,年前不知所蹤,遍尋,而終不得。
長安,
神侯府,
前廳負責招待訪客的小廝尋到後院里正獨坐與己對弈的諸葛正我說道有客來訪之時,諸葛正我正捻著手中一枚白子的右手緩緩頓下,心裡細想著,而今這時候會來神捕司的訪客倒是少見,面上卻是於人笑道,“你且先去好生招待了才是,我隨後便來。”
諸葛正我算來今年已經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了,但看上去卻全然不像他的年紀一樣的年邁,他留著花白的鬍子,兩邊的鬢髮和鬍子都梳得整整齊齊的,他的面色紅潤,瞧著不像是個已過耳順之年的老頭,傳聞之中,諸葛正我是個文韜武略,琴棋書畫都略有精通的奇人,觀人必先觀其面相,而從諸葛正我的面相上來看,他更像是一個縈著幾分儒雅的書卷氣的處於朝野之外的好好教書先生,而不是一個生於朝中卻屢屢不得志的往日裡的太子太傅。
諸葛正我就著雙手負於身後的模樣前腳邁入大廳之中,便已向著那廳中之人笑道,“早已聽聞年前領兵掛帥的總路司馬鎮遠大將軍,當年意氣風發的新科狀元郎是個如何丰神俊朗的模樣,如今得見,倒也確實是個世間少見的俏郎君。”
誠然,邁入前廳見了廳中之人的樣貌之後,諸葛正我有過了幾分的怔愣,然而隨即片刻卻已回過了神來,隨之說話間倒是變得頗為圓滑起來。諸葛正我很聰明的沒有問起一個應該在邊疆抵禦外敵的將軍屆時為何會出現在他的府上,能讓一個在外打仗的將軍拼著欺君罔上的罪名拜訪他神侯府的原因定然不多,照理來說,前方戰事雖然吃緊,然日前傳來的都是捷報,也算得上是一件朝上喜聞樂見之事,而偏偏在這個時候,應該出現在邊疆戰場上的林將軍卻出現在了長安城……
林將軍屈指敲著幾下自己面前的桌角,說道,“在下也早已聽聞神侯府諸葛神侯之名,如今得見,倒也真正不虛此行。”
有些話他已不必多說,而有人已經明白了七八分,諸葛正我名義上雖已遊離於朝政之外,對於朝中之事卻往往比一般的官員還要遠遠多得多。他雖早已料到邊疆定會派下將領來說話,卻不想,這年紀小小的將軍竟真有這般的膽識冒著這天下的大不韙也要於這長安城裡跑上一回,尚且,來得如此之快。
想來,此番軍需虧空之事,虧空的軍需和餉銀的數量怕是比他想象中還要多上許多,還要嚴重的多。
若是一場邊疆的戰事已經打不下去,那將軍也確實到不得不回朝的時候了。
林將軍道,“軍中的軍需只夠再撐一月了。”不難猜得出當朝者的心思所在,此番戰事告捷,他們定以為戎狄被打了蛇頭,日後定然會乖乖的縮回他們的巢裡面去,然而,他們卻錯估了茯苓。茯苓雖是個女將,性子比之平素的男兒卻還要傲上幾分,一次被他打疼了,這妮子不捱上幾回的悶棍也是個死倔不願輕易服輸的性子,更何況她手中還有整整八萬的雄兵。
而到了這時候,朝中卻已經聊起了和談的事宜來,他們真當戎狄也像他們一樣存著這般偏軟的性子,捱了一記悶棍便會乖乖聽話的任他們擺佈嗎?和談?說來也不過是這些性子偏軟計程車大夫們一廂的情願罷了,對方可未必會領他們的這個情。
更何況,楊釗率兵攻打永安侯一役的訊息還沒有傳來,萬事還沒有休罷,便已經有人卻已經把腦子動到了他的軍需和軍銀上面,再下去,怕是軍糧難免也要被扣下一番了,內部不平,後繼無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讓人在前線替你賣命,卻連最基本的軍需,軍餉,軍糧如果都不能保障,這場仗,怕是要打得艱難得很了。
諸葛正我於廳中緩緩掀了一邊的衣襬緩緩坐下,隨後便不急不緩的言起近日來朝政上一起舊事來,“聽聞太后宗弟之子李昶性格跋扈,愛極美色,又喜好奢靡。太后念其為亡故宗弟之子,對其多有寬待,不忍苛責,月前,李昶方被提為兵部侍郎。”此話言罷,諸葛正我面上猶疑片刻之後,終於還是嗟嘆一聲,言道,“若憑你一己之力,你如今可有的萬全準備?”
林子清沉吟片刻,神色之間卻仍是極淡,“非也。”
麵皮子向來僵冷的很的林將軍這會子卻是緩緩勾起幾分自己僵硬的唇角來,一個人若是生得面目好看,便是不論作出何等的表情來也定然是極為賞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