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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給李姓門下永為奴僕。恐後無憑,立此為證。賣身人戰天雷。中人武鳳樓。大明天啟六年某月某日。”
武鳳樓按李鳴所說,寫好借條,李鳴喊來戰天雷摁上手印。然後,摺好,揣入懷內,向戰天雷說道:“你老今晚住在哪裡?我交帳以後再去找你,咱要來個徹夜長談才過癮呢。”
戰天雷告訴了自己的住處,囑之再三,依依別去。
看戰天雷走遠,武鳳樓責道:“鳴弟,你太過份了。”
李鳴“噗哧”一笑說:“縛虎豈能不緊?只要他聽咱的,這賣身契還不是廢紙一張嗎?他要真是野性難馴,還有醉和尚收場呢。”
等二人回到店房,醉和尚已伏案沉睡。李鳴喚醒了他,給他看了字據。醉禪師幾乎笑得閉過氣去,連誇李鳴幹得好。
武鳳樓埋怨道:“鳴弟本不安分,前輩怎能再寵著他。”
醉和尚笑而不答,伸頭看了看天氣說:“是時候了,我去牽老魔上場。你們暗中觀察,沒有我的招呼,不準出頭。”說完,出了客店,直奔地藏廟馳去。
這是一座廢廟,已無住持,香火早斷。老魔每晚住在後殿,倒未驚動外人耳目。
醉和尚剛一入廟,已被六陽毒煞發覺。二人年輕時曾打打好好,交情雖說是不厚不薄,畢竟是隔世故舊,久別重逢,倍覺親切。所以醉和尚一到,戰天雷即飛身迎出,二人攜手來到後殿坐下。
好在醉和尚懷中不斷肉食,葫蘆裡不乏美酒,等他拿出酒菜,招呼戰天雷共醉之時,六陽毒煞毫不隱瞞地把傍晚之事細說一遍,由衷地誇獎了李鳴一番。醉和尚心中不由得暗暗慚愧,後悔自己和李鳴錯估了戰天雷的為人,沒有想到他是這麼一個熱血直腸的人物。早知如此,何必騙他在那張不象話的字據上按上手印呢。
正想著,又聽戰天雷道:“醉禿驢,這孩子是我一生中少見的好孩子。我一定想辦法報答他!可惜,我又有什麼給他呢?”
醉和尚乘機說道:“眼前,彭城雙判有的是冤孽錢。何不討他幾個,一來也算替他們修修來世,二來也還了你的這個心願。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一句話提醒了戰天雷,他高興地一拍手說:“我真老渾蛋了,眼下就有一大筆橫財,我正愁設法處置它呢,也是這孩子福大。禿驢,你幫我去拿如何?”
醉和尚故意張目道:“如此說來,雲龍山放鶴亭之事,已被你探知了?你還是賊心不死呀,說說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戰天雷撕下一塊雞肉放入嘴內,灌下一氣燒酒後,才慢慢說道:“我是晚上檢視雙判的動靜時,無意中發現的。久子倫那老兒可能也沒死。不過,最少也得殘廢。哪裡能幹出這等事來?
再說,他還真不會賊吃賊。也不知是哪一個沒出息的,想的這個餿主意?我倒要看看,他的胃能不能消化掉這塊肥肉。”
說到這裡,突然臉上綻開笑容,歡呼了一聲:“小兄弟!”
一言未了。缺德十八手李鳴已走了進來。戰天雷剛想給醉和尚介紹他就是自己傍晚巧遇的那個好孩子,李鳴已直直地跪在他的面前。
醉和尚心中一喜,知自己和戰天雷的談話已被李鳴偷聽了去。看樣子,這個一向缺德胡鬧的調皮蛋已改變了策略。當下,故作不知,冷眼旁觀。
只聽李鳴剛叫一聲“老前輩”,戰天雷已將他一把扯起,拉坐在自己身旁,滿面含笑,百般愛憐地看著他。李鳴懇切地說道:“我特來向老前輩請罪!有些事,我哄騙了你。”
戰天雷哈哈一笑說:“咱倆一見投機,別說你只是有些事哄騙了我,你就是以前砍過我三刀,我也照樣喜歡你。說,你哪些事哄騙了我?”
李鳴正色說道:“老前輩,我不是一個小學徒,我是一個三品大員按察使的兒子。我父李精文,我叫李鳴。奉父親所派,暗保小王爺朱由檢回京。為了牽扯彭城雙判的力量,我才想出了這個冒名下書的餿主意。我可不是貪那一筆大財,只為了讓他們分不出身來。在門外聽了二位老人家的談話,知道前輩胸襟寬廣,古道熱腸,我才敢直說出來。”
戰天雷剛想詢問聚仙樓借錢之事,沒等他開口,李鳴已接著說道:“在酒樓上,我怕老人家不好意思,才瞞了姓名,墊了酒帳。我本來是想奉送你老那筆酒錢的,又聽老人家說一生未欠他人恩,無奈才又請人寫了一張借據,證明你老只是暫借,而且還加倍奉還。免得壞了老人家一生不欠他人恩的名頭。”
醉和尚心想:壞小子,你口口聲聲不騙老傢伙,到底還是把老傢伙給冤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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