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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言語。
人小沉默。
良久,她平靜了些,又道:“師父臨終前,囑我找個年輕的男子為她守墓三年。”
人小不語。
“安葬好先師,我正愁無處去找年輕男子,恰巧此時接到小人賭坊的‘雅賭帖’。”
人小木然。
她不願再說下去,輕輕地抽泣起來。她一直很堅強,但堅強只是一個給別人看的外殼,一如她的冷傲。天知道,她的內心是多麼的脆弱。
人小似乎感覺她的眼淚流在了他的肩上,他的心揪痛起來。
當我使你流淚的時候,我的心也和你同哭了。
他哽咽地道:“小人適合嗎?”
她只是哭泣。
人小出去了。他的心不停地告訴自己,從前已經過去,在她面前,他是一個奴僕,一個她從小人賭坊贏回的賭注,儘管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
是誰的眼淚在寒風中仍不凝結?
是誰的心藏著太多的秘密?
雪停了。
天暗下來。
如鉤的月兒安靜地潑灑著清輝。
(此章傳的有些匆促,有不少地方的轉折做得不是很滿意,望看我書的朋友們見諒。忙過這段時間,我一定認真的修改。)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役魂彩蛛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稜,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漢樂府民歌《鐃歌十八曲》之十五)
燭臺上的蠟燭搖曳著幽光,緩緩流著白色的淚水,似乎在演繹著離別的前奏。
楊惜芳坐在桌旁,就著這昏黃的燭光展讀《天涯回憶錄》。她間或翻閱此書,每看一點,對其師孟幽寒的生平了解得更多一些,對她晚年的孤獨理解得更深刻一些。那淹沒已久的腥風血雨,爾虞我詐經由喬天涯冷灰滄桑的筆觸如畫卷般展現在她面前,使得她萬事不關心的頭腦對身處的江湖,對人性的認識在可憎方面都加深了一層。只是,每次看不幾行,她便聯想起自己來。她想起她的容與,想起師父;她想起那一望無垠的大海,想起那四圍皆山的幽寒谷。在她而言,人生只有回憶;她活在潮來潮去的濤聲中,活在子規啼夜月的悽清裡。她有過幻想,可是天生被動的性格,讓她不願舍卻一些也擁有而去做一些渺然得沒可能的事。
她翻到師父的畫像,一時發起呆來,陷入慣常的傷痛情緒中無法自拔。
這時,一隻花紋斑斕,八腳長長的蜘蛛從洞外緩緩爬進來,爬進燭光的投影裡,爬到桌下,沿著桌腳,上到桌面,爬上她的書。她陡見蜘蛛,呀一聲回過神來,嚇得臉色慘白,立即起身後退,全身緊張的看著那噁心的蜘蛛,心在驚,肉在跳,害怕得無法形容。有一次,容與不知從何處抓來幾隻碩大的蜘蛛嚇她。她又駭怕又生氣,好{炫&書&網}久沒理睬他,直到他道歉併發誓不再嚇她。她最怕蜘蛛,其次是蛇。這是一種說不來為什麼的事情。
彩紋蜘蛛在畫上孟幽寒的臉上停了一忽兒,才優哉遊哉地離開,爬向茶杯。
茶杯裡盛滿了茶水。彩紋蜘蛛把前腳和頭探進去,似乎享受著茶的香濃,遲遲不肯走開。茶確實是上品,乃有名的鐵觀音,只是她不知道。
她驚慌尖叫道:“人小!”
人小抱著一捆柴,垂著頭,徐徐走了進來。
蜘蛛走了,他沒看見。
他放下柴,走到桌邊,端茶即飲。
楊惜芳嚇得魂飛魄散,不去想從沒因為疲累飢渴什麼的在她面前有如此喝茶舉動的人小何以一反常態,卻大駭道:“人小,喝不得!”
可是一切都遲了,晚了,無可挽回了。人小猥瑣的軀體慢慢地軟倒在地,失去了生機。
她搶到她身邊,端燭臺看去,只見他雙眼緊閉,容色烏紫,可見彩紋蜘蛛毒性是如何的猛烈。她伸手探去,他的身體尚有餘溫,只是呼吸沒了,心臟的跳動停止的了。
地球停止了轉動,沒有了白天黑夜,沒有了春夏秋冬。
所有的思想都宣告罷工,她的心她的大腦一片前所未有的空白,白得像雪。
沒有眼淚,沒有悲傷,她只會唸叨著兩個字:“容與!”
天地風雲都在低迴,日月星辰各自嘆息。
雪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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