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消除了身體的麻木,恢復了她的自由。步出洞外,看著紛紛揚揚的白雪,劫後重生的她有一種重見天日,脫胎換骨的感覺。啊!好美!好美啊!她情不自禁地讚歎。
她沉醉在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中,身體的氣息與天地互動著,每一個毛孔都透著十二分的暢快。眼在看又好像沒在看。眼中所見都彷彿被什麼大手筆給美化了。這在她而言,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人小出現了。
他抱著一捆柴,垂著頭,不疾不徐地走著。他就那麼走著,自然的走在雪裡,與天地竟是那樣的和諧,彷彿就是天地的一分子。他襤褸的衣衫絲毫沒顯出該有的礙眼來,猶如他本就該穿這一身,換上其它的衣物肯定會破壞那整體的協調。
她感到十分的驚訝,因為人小的步伐對她而言透著一種神秘,不可捉摸得自然。這是她以前所沒有過的注意。她不知道,她以前即使注意了,也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她還不明白自己的修為已經較從前無限的提高了。
人小在她身旁走過,進洞去了。
她腦海中竟浮現出一幅清晰的影象。人小的一舉一動她都能“看見”!她“看見”人小把柴放下,抽出幾根插入爐火中。然後,他走到馬圈邊。馬兒正臥著嚼草料。他伸手撫摸幾下馬兒的頭臉,停著不再動彈,似乎在與它作告別儀式似的。
她的驚奮達到了極點。然而,就在這時,人小的身體明顯一呆,她腦海裡什麼也沒有了。她努力重構剛才的景象,竟不可再得。她走進山洞。人小正坐在馬身旁,若有所思。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去意,白馬停止了吃草,一雙馬眼隱隱泛著淚光地看著他,竟透著幾分留戀與不捨得。
聽見她走進來,他起身準備出去。
“人小。”她叫住他。
他垂著頭,像犯了錯的孩子般木然站著。
“容與。”她突然深情地叫道。
他的心抖動,他的身體仍然一動不動。在山頂時,他已經決定好要離開了。
她喃喃細語,走到床邊坐下,陷入了慣有的沉思。
人小出去了。回來時,不是帶著慣常的野味,而是一些水果乾果之類的東西。楊惜芳正坐在桌邊喝茶。他把水果洗淨,裝在盤裡,端到她面前。然後走到爐火邊,開始做飯。
她拿起一隻橘子,剝去皮,一瓣一瓣地放在嘴裡嚼著。橘子甘甜可口,彷彿容與曾經喂她吃的一樣。容與,容與,你現在是不是在喂其他的女人吃橘呢?她感覺心裡一痛,不小心咬了舌頭一下。
人小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為她盛了一碗飯,準備出去。
“人小——”她叫道。
他沉默,表示他在聽。
“我想知道你是怎樣一個人。”她幽幽地說。
人小久久沒有言語,他似乎在心裡下什麼決定。她以為他走了,抬頭看時,他依然垂頭站在那裡。
“主人——”終於,他開口了,又似乎在控制內心裡的激動。
她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了,人小?”
“小人該走了。”他的心痛到麻木。
她心中劇震,花容失色,剛舉到嘴邊的橘瓣掉到了地上。
她失聲道:“你要離開我嗎?”
小人不能隨你去幽寒谷了。”人小隻顧說自己的話。
“可是,可是,……”她有些惶急,“可是”什麼她沒有說出來。
人小不言,等她點頭。
她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終究傷感地問:“你真的要走嗎?”
“小人該走了。”說完這句話,他的頭垂得更低了,好像是生怕她看到他的臉色。
“可是,可是,”她有著急起來,生自己的氣,恨自己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她的手不自禁地抓緊,指甲深陷肉裡也渾然不覺。她近乎瘋狂了。
是什麼堵在心口,讓人發慌?
他,他要離開了嗎?
你就要離去,
千言萬語,
阻塞在心裡。
看著你,
我恨我自己,
為什麼沒有勇氣
把我的心掏給你?
多希望,
你別離去!
她緊咬下唇,絲絲血液自嘴角溢位。
“可是,可是容與,”七年前發生在海邊的一幕不斷浮現她的腦海,“你知道我為什麼去小人賭坊嗎?”
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藉口,可是天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