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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趣,曹修觀她頂上光溜溜、臉蛋卻出奇清秀,不由就逗了這小姑娘一句:“我看你這頭形如雞子,也是熱熱的哩!”
庵裡平時人跡罕至,更沒有機會見到這等風姿不俗的高貴少年,被曹修出言打趣,妙音又羞又怒滿臉通紅,扔下籃子便跑了出去。
大虎上前將籃子提起,曹修便一皺眉頭道:“什麼怪味兒?”
雞窩裡出來的自然是雞屎味兒,大虎一邊講雞子一個個碼到灶上,一邊勸道:“殿下萬金之軀,怎可待在此處?小虎,帶著陛下四處轉轉。”
曹修卻不接這話,看著大虎拿出銅鐺來拿滾水澆一遍,小虎照著吩咐去灶下升起了火,反而饒有興致地旁觀起來。
大虎手勢極為靈巧地將雞子一一打破,注入乾淨的銅鐺裡,拿木箸攪拌到黃白相間為之。又細細撒入切碎蔥白,混入鹽米,再拿木箸拌勻,就著麻油接著鼓起的火焰一炒,剎時就一股鹹香滿溢。
雖比不得宮裡的十全宴,然這裡的食材勝在新鮮淳樸,曹修肚裡的饞蟲被勾了起來,看得越發專注。
如今也趕不得太子走了,大虎便壯著膽子,讓曹修將新殺的子鴨拿來。
這是二人今日上山的備禮,乃周威新獵的才會飛的野鴨。春日野鴨吃得好,這鴨肥大得竟也與野雉一般大小,大虎小虎費了好大力氣才收拾乾淨。
大虎讓曹修幫忙剁下鴨頭,又去肚中腥翠五臟,再潑了滾水仔細洗淨,曹修淨手的當口,已看到大虎拈了一把輕薄鐵刀細細片作陶盤上的一疊籠肉。
再切蔥白,加鹽調汁,小虎鼓起風箱,讓姐姐趁著旺火把鴨子翻炒得極熟,一直要炒到表皮金黃酥脆為止。灶邊一疊辣椒薑末作為蘸料,曹修看到灶頭後面,因為翻炒需要大火,小虎一個人添柴鼓風忙得滿頭大汗。
因大虎為人正肅,雖庖廚之術令人眼花繚亂,但大虎失之有些笨口拙舌,讓曹修多少覺得無趣。
反之小虎平素活潑多言,倒更有其主曹姽的氣質,曹修與小虎反更熟識些。他看小虎忙得滿頭大汗、興致勃勃,反而出其不意走上前猛地握住風箱手柄,極速地幫忙拉了兩下。小虎阻止不及,才填滿了柴火的爐膛突然噴出一個火焰來,焦灰火星飛舞正撲了二人滿身。
曹修雪白的葛衣大袍被燻得灰黑,就連飄蕩的袖子、衣襬都被燙出了小洞,小虎連忙扯了帕子想給太子擦拭,沒想到越擦越髒,她下意識地想把急出來的汗抹去,結果把自己的臉也抹成了黑色。
因自小跟在曹姽身邊,與曹修尚算作熟識,兩人並不怎麼怕這當朝太子。經了這出,小虎忍不住又哭又笑,曹修反而被她逗樂了。
大虎忙張羅著曹修更衣,可此處哪有男子衣物。
不料曹修毫不在意:“大善,真名士該當如此。沾染俗世菸灰,又是寒食三日後的第一道熱食,我曹修也要幕天席地,共林野之樂。”
曹姽自來隨心所欲,這提議她十有*是要贊成的,唯獨周威有些放不開。
因此時寺廟庵堂並沒有什麼嚴格的清規戒律,曹姽還著人向慧靜住持借了一樽酒來。曹修有意作弄周威,便高吟一首武帝之子曹植的《箜篌引》勸酒。
十五歲少年尚不知苦,吟詞在山野林間顯得一派爽朗清越:
置酒高殿上,親交從我遊。
中廚辦豐膳,烹羊宰肥牛。
樂飲過三爵,緩帶傾庶羞。
主稱千金壽,賓奉萬年酬。
久要不可忘,薄終義所尤。
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
先民誰不死,知命復何憂?
曹修一方面是宴興頗佳,而選這一支《箜篌引》亦是表達了自己對建功立業的渴望。當日東堂議政,他乃是主戰的一方,未想到女帝機深叵測,把朝議紛紛的大臣們一撂,擺明是不願現在提巴郡的問題,反而興致勃勃地籌備起徽音殿迎入太子妃一事,說曹修不失落那是假的。
周威兩杯杜康下肚,眼前有些發花,但還知道勸解:“太子殿下,今日良辰美景,莫吟這死不死的!”
曹姽從小跟著慕容傀,不至於千杯不醉,但酒量是甚好的,她極為贊同周威的話:“阿兄這是對了景,卻不對人,且聽我來歌一曲。”
她也不羞澀,以少女舒朗清脆之音唱了一支北地民歌: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
曹修擊掌而嘆:“阿奴乃江左女兒,吟這首《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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