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耳鳴聲中,嘉莉感覺自己腦袋裡亂哄哄的響成一片,有哭泣,有尖叫,那些似幻似真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漸漸匯聚成一股相當可怕的重音。
末日,死亡。
絕望,死亡。
異變,死亡。
一連串的死字化成一條無形的繩索,一圈又一圈地把她纏繞起來,她茫然地望著自己手裡的手機,剛才還顯示著連結的手機螢幕忽然‘滋啦’地晃動了一下,轉眼就跳到無訊號介面,她茫然地扔下已經變成廢物的手機,僵直麻木的手無力的在自己周身胡亂摸索,她需要……她得找到……
怎麼辦姐?怎麼辦?
怎麼辦?
大家都要死了怎麼辦?
摸索了半天也沒摸索到任何東西的嘉莉茫然地凝望向自己乾瘦得如同死人的雙手,一種熟悉的,淒涼又絕望的感覺像顆被泡脹的種子一樣飛快的發芽,出葉,長大,但片刻之後,伴隨著那份絕望成長起來的卻是滔天的不甘和怒火。
憑什麼——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被降下噩運的是她,是他們!憑什麼被滅亡的是她,是他們!他們做錯了什麼?他們做錯了什麼!
嘉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甘和憤懣點燃,原本乾癟虛弱的身體漸漸充盈起怒氣,連細癟到幾乎枯竭的血管裡都開始流淌起滾燙的岩漿。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死也是無所謂的,為什麼連她的父親母親也不能安穩地度過餘生?憑什麼要死的是他們?應該還是有辦法的不是麼?她知道,肯定還是有辦法的!
嘉莉掙扎著,挪動著僵直瘦弱的身體跌下床,她的耳畔亂糟糟的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在大門外不停地敲打,但她根本顧不上那些,有一種力量在不停地催促著她,出去,出去,出去!
嘉莉被那種無形的力量引導著,跌跌撞撞的從冰冷的水泥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衝向陽臺,陽臺上的窗都緊閉著,略微有些陰沉的天空上,被雲朵半遮住的太陽漏下半面陽光,嘉莉衝進陽臺,猛地伸手推開眼前阻擋著她的玻璃窗,一聲斷裂的巨響之後,破碎的玻璃窗連同斷裂的窗框一起掉下陽臺,落到樓下發出‘哐’的一聲巨響。
微熱的風從敞開的缺口迎面撲來,嘉莉搖搖晃晃地站在陽臺的缺口處,眯起眼睛望著頭上那一片陰沉的天空,還不夠……還需要更多!
身後臥室外的大門突然被人猛烈的撞擊了幾下,最後一聲巨響過後,大門被‘轟’的一聲從外踹開,嘉莉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仰著頭望著頭上陰沉的天空,之後忽然伸手一抓,整個人都扒住了身旁殘存的窗框,然後兩腳一蹬,消瘦的身體像只巨大的猿猴一樣躥上了牆外。
“尼瑪!”撞門進來的許安陽第一眼就順著大開的臥室門直直地看見了那個站在缺了窗戶的陽臺上,明顯瘦成了一把骨頭的人影,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到底是一槍爆頭還是說‘警察,趴下!’,就看到那個只剩下個人形的女人像只猴子一樣躥出了陽臺。
“還楞著幹嘛?追!”跟著他一起衝進屋的陳隊幾步衝到了陽臺,扭身探出頭向上掃了一眼,立刻下令追擊。
得了命令的許安陽立刻轉身要往樓上跑,沒跑兩步就被自家隊長給喝了回來,原來這棟樓只有一個樓門能通往樓頂,十二人的小隊留下三個人勘察保護現場,三個人在防爆車附近待命,另外六個人裡兩個跑去相鄰的屋頂負責狙擊,剩下的三個全跟著陳隊一起跑下樓,然後再從另一個樓門進去往樓頂衝。
樓外,嘉莉的動作一開始還不怎麼靈活,但爬了幾下之後她就彷彿貫通了某種與生俱來的技能一般開始動作靈活的攀著所有能借力的東西,奮力地從五層往十二層的樓頂上爬。
牆沿,窗欞,甚至磚頭間的縫隙,因為病變變得單薄鬆懈的面板早在幾個摩擦間就已經脫落得所剩無幾,指甲在手指用力插入牆縫時很快的受傷,外翻,乃至脫落,沒幾下手指就被磨得光禿禿血淋淋,暗紅色的血跡一路走一路留。
剛往上爬了兩層,嘉莉這副血淋淋不似人形的模樣就被聽到響動而吸引過來的人看了個正著,自從被咬後就一直小心翼翼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嘉莉如今卻對那些飽含著驚恐和厭惡的驚叫聲置若罔聞。
她只一心一意的往上,往上,再往上,隨著每一次的躬身,蹬起,越來越多的熱能從身體內部噴湧而出,原本褪得光禿禿,血淋淋的消瘦身體慢慢從內而外地聚集起了更多的力量。
乾癟的四肢像吹起的氣球一樣,飛快地充盈起強健而且有彈性的肌肉,一次次插入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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