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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嘆了口氣,“小道本姓袁,只因年輕時仗著頗有些占卜相面的本事,道出不少天機,平白折損了道行,耽誤了修行,這才離家出來遊方,若非有緣,絕不輕易與人相面占卜,誰知與道友走了個臉對臉,心中對道友之運數頗覺可惜,這才忍不住出聲……道友若是修道之人,當知修行不易,還是不要再追問了吧。”袁道士說道。
“所謂相見既是有緣,道友若是看出我有災劫而不說,豈非更壞了修行?”
“道友只是時運不濟罷了,並未有災劫。”
許昭文這一輩子一直在感嘆自己的時運不濟,袁道士這話正中下懷,“我如今運勢不差,您又怎能說我時運不濟呢?”
“旁人命裡若有五斗,得了五斗當說運勢極佳,命裡明明要有九鬥,偏偏只有五斗,自是時運不濟。”袁道士說完嘆了口氣,“我這嘴快的毛病終究是改不了的,你聽過也就算了。”
“不瞞道友說,這些年早有數位道友如此替我批過命,並非什麼新鮮之事。”許昭文嘆道,說罷拉著袁道士便往一旁的觀景亭而去,“我自己也替自己批過命,無非是撞見了煞星罷了,可那煞星已經去世了……偏我的華蓋運已過,一生也就如此了。”許昭文話雖如此說,卻真心覺得這袁道士並未問他的八字,只是相面就說出這麼多事來,果真是個神人,當下便起了結交之心。
袁道士見他不再糾纏問命運之事,也與他談論了許多的道法,見許昭文說起來頭頭是道,也起了結交之心,兩人竟一見如故了起來。
許昭文只覺得與袁道士談論未曾盡興,硬拉著他要去吃酒,袁道士推說是出家之人,還是硬被他拉去了一家素齋館子,許是這袁道士真是個守誡律的,不善飲酒,三杯素酒下了肚,臉便紅了起來,說話舌頭也大了,“許道友,你我相見恨晚啊。”
“是,是,我也覺得相見恨晚。”許昭文又替他滿了一杯酒。
袁道士又喝了幾杯酒,就開始開啟了話匣子,講自己當年算命的經歷,無非是算出某某人要有劫數,那人躲過了,他卻因洩了天機而被師傅責罰;又算出某夫妻是錯配姻緣,被人當神棍打了出去;又有無意間說出某某人家宅不寧,被人斥責……“這世道啊,做好人難啊。”
“這世上的人晦疾忌醫的多,真心懂道法的人少,連我爹都說我不務正業,又豈知我看破紅塵之心。”
“唉……你我如此相知,我也不好再瞞你了,你這命啊,並非是因你命裡的那煞星改的,我若算得不錯,那煞星早在你十八歲之時,已經離你遠了後來是越來越遠,如今更是早夭,就算與你早年有礙,於大運卻是無礙的。”
“那我又是為何……”
“你把生辰八字報上來。”
許昭文把自己的八字報了,袁道士又是掐指細算,“你的生辰本就該是狀元命啊,就算不中狀元,最差也該得個功名,那煞星果然妨不到你。”
“可我為何如今仍是白丁啊?”
“你把你身邊的人的生辰報上來吧。”
許昭文又把父母、妻子、兒女的八字報了上來,算到董氏的八字時,袁道士嘆了口氣,“唉……孽緣啊,孽緣。”
“道長是說……可我之前合過我們夫妻的八字啊……”
“當是和順一生之命?”袁道士笑道,“要是我批也會如此批,此女命裡無有官祿啊,有礙夫君仕途,卻無大礙,偏你早見遇過煞星,後又娶了無官祿的妻子,難怪有志難申,懷才不遇,咱們只是喝酒論道,道友回家,千萬不要與妻子爭吵,這都是命數,如今你們已經生兒育女,和順一生總比宦海沉浮,揉幹心血要強。”
許昭文心道我寧願宦海沉浮啊!當初替自己合婚之人,何等的糊塗,竟然說是天作之合,自己也學藝不精,未曾多想,竟然把十幾年的命全耽誤了進去,“可有什麼解法?”
袁道士笑了笑,“有也沒有。”
“當如何講?”
“唉,罷了罷了,我見了道友的八字心中就有數了,原來道友此生命數當在我這裡解,我前日路過一村莊,向一婦人討了一碗水喝,因與那婦人有緣,看出她有心事,便替她女兒佔了一卦,那女人的女兒命苦,本身八字極好,偏偏因八字好惹出禍事,被當地豪強連哄帶騙聘去給兒子沖喜,誰知那豪強只知她八字好,卻不知她與自己兒子八字不合,成婚沒三天那豪強的兒子便去了,那豪強的夫人是個不講理的,偏說是新娶的兒媳婦剋夫,她那兒子連拜堂成親的力氣都無,又哪是那小媳婦克的?那婦人請動了保長里長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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