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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大奶奶有些疑惑地站起身到梳妝檯前將最下面一格開啟,只見裡面空空如也……“這裡沒東西啊。”
穆九本來心中就有數,見穆大奶奶這般說,立時淚如泉湧……
穆大奶奶知道穆九自前夫家裡出來時,身上除了首飾只有藏起來的不到一萬兩的銀票,自家陪嫁的銀子和東西,只隨著她送回來不到三成,後來閔知府覺得臉上掛不住才又送回來一些,穆九除了自己隨身帶著的那些銀票、首飾、衣裳,別的都交給了穆老爺,難不成……“你那些銀子……”
“他都拿走了。”穆九帶著哭腔說道,兩人剛成婚時,她為了試探夫君,說要拿嫁妝給他做生意,他卻說不用女人的錢做生意,她以為他是真男兒,對自己是真心實意,卻不曾想……他這樣讓她如何在孃家立足……如何在蘇州城見人!本朝雖不禁寡婦二嫁,可穆九這樣嫁過一嫁夫君死了,再嫁之後夫君竟不見了蹤影的,怕是這一輩子……更不用說穆九對連成珏是十成十的真情,只覺得人生在世得這樣一個夫郎今生有靠……天下的男子與連成珏比起來皆如塵土一般,穆九隻覺得心被人扯出來撕扯成好幾塊又在地上踩一般……
穆大奶奶見小姑哭成這樣,又是心疼又是氣恨,本來穆大聽說了連成珏與江洋大盜有瓜葛是連家棄子之後,就起了殺心,是她們妯娌看著小姑可憐說情,這才讓穆家兄弟收了殺心,卻沒想到連成珏竟然這般……
王四是個蘇州河的擺渡人,每日晨起頭一件事便是將船收拾好,靜候客人,來往於蘇州河上的各色人等見過不少,今日坐他船的年輕書生卻有些怪異,他隨手扔了個足有一兩重的銀錠子,坐下之後便示意他開船。
“客倌,你這銀子我找不開……”
“不用找,我包了你的船就是了,老丈你只管開船就是了。”
“您早說了要包船便好了。”王四一邊說一邊整了整衣裳,撐起了烏篷船……
船在蘇州河裡慢悠悠地前面划著王四回頭想要與官倌搭話都不見回應,只好閉緊了嘴巴再不說話,待船行到了碼頭上,他轉過身,卻見他客人不見了……
“哎呀呀,難不成我今日撞了鬼?”他去摸腰上的荷包,那整整一兩的銀錠子,卻是真的……
穆大站在望河樓上,看著連成珏被人無聲無息地從船上抓到了河裡,再不見蹤影,微微一笑,關上了窗。穆家做了這許多年的鹽商,豈是他一個無根基的連家棄子能夠欺負的,妹妹再做新寡又如何?穆家又不是養不起女兒……
許櫻只覺得手上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低頭瞧瞧自己正在摸著的衣料,卻是平滑至極,全無一絲的刮人之處……
“太太……”綠蘿小心地瞧著許櫻,經過一場劫難之後,綠蘿瘦了些,可眼睛卻晶亮極了。
“這料子的顏色不好,再換一匹。”許櫻笑道,綢緞莊的老闆娘二話不說地又拿了另一匹新鮮料子。
“您若是給孩兒做衣裳小店新到的紅綾緞最是合宜,顏色鮮亮喜興不說,還軟和得很……”
許櫻瞧著那衣料果然是極好的,點了點頭,“就把這個包起來吧……”她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起了對面的灼華齋,“這灼華齋的生意一向是這般的好嗎?”
“倒說不上有多好,看得人多買得人少,京裡官家太太雖多,誰也不能整年的用他家的脂粉,用不起。”老闆娘最後三個字張著嘴未出聲兒,“我聽人說她家除了二樓裡那些粉啊什麼的,一樓買的尋常東西,也不比別家的好,倒是價貴了五成有餘……一開始人家願意捧,這兩年……差了。”
許櫻點了點頭,“那他家怎能用得起這樣的房子?”
“聽說房子不是租的,就是他家的,原先也是開脂粉鋪子的,掌櫃的好像牽扯進了什麼官司被捉起來了,房子被官府封了,主家沒辦法只好賤賣,尋常百姓無人敢買,被他們家給撿了便宜……聽說是頗有些背景的。”若無背景在京裡也開不起什麼買賣,就說是他們這個綢緞莊吧,也是有些“來歷”的,這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
許櫻又挑了幾樣料子,讓他們將衣料送到蓮花衚衕連宅,這才上車走了。
張掌櫃不足為慮,只是那灼華齋到底是哪一年倒的她已然記不清了,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張太太已然在百合面前不管不顧了,就算她對百合說要忍到她生產完,現下也忍不住早早地暗自佈置了起來,可灼華齋還是隻能摸到邊,瞧不見內裡如何,一個太監敢扮女妝在京裡開店,就算是後來被整倒,也不是自己一個七品編修的夫人能隨意碰的……
剛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