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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點點,她雖不在意,也不喜被人圍著當猴看。
花園子里正是萬物凋敝之時,除了松樹再沒什麼常綠,正應了這居喪之前的冷清光景,前面的吹吹打打,不絕於耳的頌經之聲,只讓人心越沉越低罷了。
麥穗鋪了個墊子,她在小花園的木亭子裡坐了下來,這亭子名喚愛晚亭,乃是外祖父母天晴時盤桓之地,老兩口在一處下下棋,談談天,與孫子、孫女們談天說地,神仙眷侶一般的日子。
在別的地方她尚能忍著淚,在愛晚亭裡她卻止不住哭了起來。
“祖母去前還在怪我父親。”不知何時一身麻衣素服的楊國良來了,“可分明是你先答應的退親。”
麥穗見這種情形,想遠遠的避開,許櫻略一示意,她留了下來,現在楊家在辦喪事,人來人往的,人人皆知她與楊國良訂過親,雖是表兄妹,卻也不宜多來往,這種四面皆通透的亭子,倒適合說上幾句話,她坐在亭裡,楊國良站在亭外,隔著兩尺之遠,能互相聽見說話,距離卻保持得極遠。
“是我祖父應下的。”楊國良在別人那裡總有老成持重之類的評價,可許櫻總覺得他像個孩子,“古來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過是尊祖父之命罷了。”
“那天晚上我看見了。”
許櫻一愣,“什麼?”
“你與連成璧私會。”楊國良說道,楊家的院子並不大,他住的院子與許櫻所居的小院,只有一條小徑兩道院牆相隔他本來也為了白天發生的事輾轉難眠,聽見外面的動靜,披衣起床去外面觀瞧,去看見了連成璧翻牆進去,呆了一會兒又翻牆出來。
難怪楊國良總是一副她欠了他的樣子呢,她做了那麼久的老人,又重生回來,心底裡早就沒了那些少女情懷,男女大防雖知道,卻也沒那麼防備,在別人眼裡她跟連成璧果然關係暖昧吧,“我們並非相約。”
楊國良冷哼一聲,“你當我是黃口小兒不成,可憐祖母,臨去世的時候還覺得我父對不住你們,為了富貴移了性情。”
“你若覺得委屈,大可四處宣揚。”許櫻懶得再與他說了。
楊國良瞧著她,只覺得她的眼神冷得跟冰一樣,那怕是訂親的時候,她瞧著自己也透著三分的防備、疏遠,退親之後更是如此,許櫻這個表妹,周身總想是徹著牆,一不小心就要撞到她冷冰冰的牆壁之上,“為了姑姑我也不會與旁人說半個字,就算是我親生的父母也不知情,只是請你日後少與我楊家往來就是了。”
“楊家是我外祖家,你父是我舅舅,就算我不認你,也要認舅舅。”許櫻心道楊純孝如今已經是六品官了,她是傻了才會與這樣的舅舅疏遠。
楊國良冷哼了一聲,見有來往的人往這邊望了過來,一甩袖子走了。
楊老太太本是連俊青的師母,如今連家與楊家又成了姻親,連家的人自然是來弔唁了,還遣了個嬤嬤到裡面安慰楊氏和許櫻。
“我們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聽說楊老太太沒了,心裡都難受得緊,特意讓奴婢跟著二老爺、九爺、十爺來弔唁,望親家奶奶、許四姑娘保重身子。”
楊氏忍了難過,拿了銀子賞給了那婆子,“謝你家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的掂念,常嫂子,請帶這位嬤嬤下去喝茶。”
這個老嬤嬤的出現倒讓連家跟許家的親事又成了焦點,陸氏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依著她的心思,既然小姑與連俊青有那些個牽連,就該避嫌才對,只是因有前情,她為避嫌疑倒也沒話講。
花氏本是商家女,她家因做生意與連家的管事之類有過往來,只記得連家的管事出來都是拿鼻孔瞧人的,如今有頭有臉的嬤嬤見她倒是一口一個親家奶奶,更不用說連成璧本來就是神仙似的人品,花氏倒覺得這親事不差。
餘下眾人紛紛亂亂的,有說許櫻親事尋得一個比一個好的,也有說商賈做得再大也比不得官家的,各種傳言紛紛擾擾,許櫻也只做沒聽見。
連俊青這回倒沒有說要見一見楊氏的意思,只是與楊家兄弟和積年的同窗舊交敘舊,待展明德也來弔唁時,兩人在一處說話,也都頗發了一番感慨。
當年那些同窗,有為官的,也有經商的更多的是在家裡安守田園苦心攻讀的,還有一個改學了醫,說來說去當年最出色的許昭業早已經黃土埋身,他們倆個也入了商道,說來說去竟說到了生意上,兩人說到一半,不覺一笑。
楊氏本是出嫁之女,這邊楊老太太發了喪,她送了葬,只勉強喝了口薑茶暖身,就坐車回了許家,出嫁之女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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