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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學問是極紮實的,人雖有些傲氣可也不是油鹽不進瞧不起人,說話做事並無暴發戶的習氣,對他都改觀了不少,連成璧也不是真的孤介到一進翰林就想著和誰都不交往,這些人多數也是讀書人,雖說都有這樣那樣的脾氣,終究和行商人家行事不同,他倒沒想找什麼知心良朋,至少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由此他也更感激替他引路的許昭齡,許昭齡說起來年齡也不算是多大,在一幫子年齡老大的翰林當中算是年輕的,於他卻是長輩,幾次提點都讓他得益頗深,等回了自己家裡,卻沒想到自己家的親戚在許櫻面前給自己丟臉了,難免有些惴惴,待回到正房時,瞧見許櫻正對鏡梳妝,細白的手拿著象牙梳梳過烏黑如瀑的長髮,瞧見他時微微一笑,“老爺回來了。”
“嗯。”他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梳子,替她梳法,“怎麼這麼快又洗頭?”
“京裡風大,在外面一天總覺得頭上落了許多的灰塵。”許櫻瞧著鏡子中的自己和只露出大半身子的連成璧,少年的手拂過她的黑髮,忽然間一陣的恍惚,其實她是配不上他的吧……那麼心底無私一片潔白無瑕的少年……
“今天杜家的人來了?”
許櫻聽他這麼說笑了,轉過身奪過他手上的梳子,“你這麼說我倒要問問你了,京裡有三位舅爺在,你當初為何不帶我去拜訪,如今倒讓舅爺上門,反顯得我失禮。”
連成璧被她說得一愣,杜家的人再差也是他的舅家,他品性本就孤高,恨不得一身白衣上面一丁點的灰都沒有,可這杜家卻是彈不掉抹不去的,自是不想見,他素來任性,不想見就不見了,卻沒想到許櫻數落的就是這個,而不是杜家的人有多難纏。
“這個……”
“雖說如今杜家窮了,要靠著連家的接濟過活,可是孃親舅大,他們是你的親孃舅,你娘過世的又早,舅舅是斷斷不能不敬的,退一萬步說,你初到京城為官,人人都知你與杜家的關係,你若是失禮於人前,人不會說杜家人難纏,只會說你不孝。”
連成璧對人□故不是不懂,只是不愛守著那些個人□故過活,可偏又不得不入世,許櫻說的他自然想到過,可想到了卻沒走心,說到底還是小孩心性,他能智計百出與盜匪相鬥,可要說與人為善,他是真不懂,在家時是覺得那些人都是別有目的,索性除了祖父母和父親、二叔,跟誰都不好,與誰都不深交,出門唸書也是人人都與連成珏好,他不會似連成珏一般長袖善舞,索性就又誰都不理,偏連家的長輩都縱慣著他,也就是連俊青能說他兩句,如今考上了探花要出來做官了,遇事自然欠考慮。
“他們……”他不喜杜家歸根結底不是心疼錢,是心疼自己的生母,為了這些個親人到死時都不得安寧,操碎了心。
“他們歸根結底是你舅舅。”許櫻整了整他的衣裳,要說親人傷人,她受得豈不是更多?可楊氏教她的道理她是記得的,總歸不能太過失禮,把別人的錯處變成了自己沒家教,讓父母蒙羞,杜家的人無非是花了連家的錢養著,再加上嘴不好而已,比起許家的那些人簡直是一群綿羊。
連成璧不說話了,這些道理杜氏活著的時候,舅舅們來了,他不樂意去見時,杜氏也和他說過,“我沐休的時候帶你去拜訪就是了。”反正杜家人什麼樣許櫻也知道了,見就見罷。
連成珏站在客棧的二樓看向樓下,到底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販夫走卒之間相撞也互有禮遇,來往眾人都帶著股子從容,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清茶,關上窗面對躺在床上赤著上身看書的男子一笑,“大人今日倒不急著走?”
“你若不急,我便不急。”男子約有四十左右歲的樣子,身量高壯留著短髯,長相頗端正,只是他此刻一笑,帶著三分的撒嬌,若是認識他的人,怕要嚇死。
“我來便是要來看你,怎會著急。”連成珏微微一笑,原本他是一張純善的臉,此刻竟帶上了三分的魔性。
那人坐了起來,拉住連成珏的手,“你若是不急,為何不住到我在京郊的園子裡?反而棲身客棧?”
連成珏抽回了手,“瓜田李下啊大人,再說我身邊還帶著一位嬌客。”
那人的臉冷了下來,“我倒要問問你了,那位嬌客到底是誰?”
“那位嬌客本是遠山縣江大人的千金,我嫡母的乾女兒,也是我的義妹,我們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兄妹關係。”
“兄妹?”他挑了挑眉,“我倒不知道這乾親也能稱兄妹。”
“人家還看不上我呢,大人您儘可以放心……”他伸手玩弄著男人的髮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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