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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穗拿了事先預備好的荷包遞了過去,婆子恭恭敬敬地收了,揣到了袖子裡。
這個喬婆子上一世是許櫻打過交道,是個鼻孔朝天狗仗人勢的奴才,連成珏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雖說後來連成珏得了勢就翻了臉,不過這個時候喬婆子還是瞧不上他的,至於上一世為人外室的她,則是連喬婆子的好臉都沒見過,這一世……許櫻笑笑,這種事怎麼能比呢。
放在她自己身上,一個是庶子的外室,一個是未來的十奶奶,豈能一般看待?喬婆子是連家大太太的心腹,連大太太這人許櫻上輩子就沒參透,你要說她精,可她卻被連成珏哄得團團轉,連大老爺死了之後,是她力主讓連成珏上祖譜,甚至將連成珏寫到了自己的名下,讓他有了嫡子的名份,這才讓連成珏在連成璧死後名正言順的做了連家家主,可你要說她傻,她是被連成珏利用過的人裡唯一全身而退的,獨自得了一個養老的花園子,每年收著連成珏五千兩銀子的供奉,據說私房的銀子更有十數萬兩之巨。
喬婆子暗地裡觀瞧著這位未來的十奶奶,只見她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模樣生得甚是冷豔清麗,一張臉雪白如羊脂美玉一般,略薄的嘴唇卻是天然的紅若櫻桃,一頭烏髮漆黑如墨染一般,見了她時雖有三分的笑,可那眼神卻極是清冷。
她原本暗地裡揣摩著能讓十爺一門心思娶回家的女子,應是模樣甜美嫵媚嘴甜性情好的,可瞧這樣子卻完全不像,又聽人說此女子有聚財之能,可瞧著這周身的氣派,分明是官家閨秀,全無一絲商人的市儈氣,她也是經多見廣閱人無數的,只覺得越瞧許櫻越是渾身迷團,瞧她言行舉止,渾然不似小姑娘,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成熟感。
這樣的十奶奶,難怪大太太要讓自己前來探一探虛實了。
兩人各自懷著心思,到了合和居已經佈置好的跨院,“這院子是為了迎新人重新修膳粉刷過的,裡面的傢俱器物俱都是全新的,被褥等等也都是讓連家的針線上人現做的,您儘管放心用就是了。”
許櫻上下打量著院子,只見這院子有正房三間,廂房左右各兩間,不止門窗是全新的,牆是新粉的就是房上的瓦也是全新,地上鋪了磨磚對縫的青方磚,又在院子當中砌出來一個花池子,當中植滿奇花異草,此時正當盛放之時,引來蜂蝶無數,院子的東北角又有一葡萄架,上面爬滿了半熟的青綠葡萄。
待她們跨過了門檻,只見正廳裡擺著楠木方桌並楠木椅子,桌上正中是兩尺多高的西洋座鐘,左右各放置粉彩百子戲春彈瓶,左次間擺著八仙桌,桌上共有四個果盤四個點心盤四個乾果盤,西次間靠北牆擺著一個架子床,靠南窗又有桌椅,靠西牆又擺著衣櫃、屏風等,另有空置的梳妝檯,妝臺上擺著嵌著一面一半半高的鴨蛋形西洋鏡子,門簾、窗簾、床帳通通是大紅撒金繡鴛鴦的,這屋子說是客棧的屋子,要說是哪戶殷實人家的洞房也是有人信的。
“四姑娘想必路上走累了,請先歇息吧,明日還要忙一天呢。”喬婆子笑道。
“如此就多謝嬤嬤了。”
喬婆子告辭走了。
許櫻這才進了西屋,換了衣裳,穿了家常的粉白海棠紋對襟褙子,耦合裡衣出來,頭上重重的釵環也換成了家常的首飾。
至於那些點心果品,她也只是略用了一碗蓮子粥,吃了一塊栗子糕便不吃了。
這個時候自稱是老闆娘的青衣婦人到了,問晚上要用什麼晚膳,許櫻拿著選單子點了幾個清淡的,又賞了店家上下十斤豬頭肉,十斤汾酒,十斤各色雜糖,老闆娘千恩萬謝的走了。
連大太太趙氏一輩子沒有親生的兒子,只有三個女兒,對女兒卻冷淡,待在屋裡的庶子也不算有多親,偏生愛狗如命,拿著一隻叫多福的獅子狗當成兒子般的養,日日親自餵食、梳毛不說,還一口一個兒子的叫著,連大爺連俊傑對她這做派極看不慣,她樂意當狗媽,他還不樂意當狗爹呢,兩口子本來感情也不深,如今更是相看兩相厭,連俊傑自有自己的得一樓養病,趙氏自有自己的錦繡院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新來的十奶奶卻由不得她逍謠,她一邊替多福梳著毛,一邊聽著喬婆子講關於許櫻的種種,冷冷一笑,“老十眼高於頂,一副誰都不看在眼裡的樣子,沒想到竟是個喜歡冷美人的賤皮子。”
“聽說二老爺迷楊氏迷了一輩子,如今跟二太太都是相敬如賓彼此淡淡的,怕是那對母女頗有些神通。”
“不管有什麼神通,她最好不要攔我的路,否則我讓她哭著出去。”
“是。”喬婆子笑道,“要依奴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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