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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四下倏然一靜,再無半點聲響。
非但那兩名褐襖大漢面色大變,便是悠然用膳的劉珩眼中,亦閃過一絲訝然。
她怎會得知這小兒的身份!?
兩道驚疑不定的目光緊盯著崔莞,那兩名大漢張了張口,均吐不出半個字來,心中急急轉動,欲思尋對策。
崔莞瞟了劉珩一眼,冷嗤道:“二位可知,大晉律法,但凡略賣之罪,均示磔刑,以儆效尤!”
她喝聲方落,便聞“噗通”“噗通”兩聲悶響,那兩名大漢臉白似雪,軟軟地跪倒在地,“小人,小人不敢……”
這二人非首次行略賣的勾當,從未失過手,一路上,他們都給這姓蕭名謹的孩童灌下迷藥,卻不知為何,蕭謹竟在此時醒來,又正巧碰上劉珩這一行人,便出了這麼一場名為認親實則尋救的戲碼。
原本還心存僥倖,直至崔莞喝出蕭氏二字,便知是真撞上了正主,豈能不懼?
震住兩人後,崔莞又一次望向劉珩,卻見他已擱下手中銀箸,正似笑非笑的睨著自己,她心中一動,利落的轉身,抬手作揖,沉沉說道:“略賣一事,罪大惡極,絕不容姑息,還望主子能為阿謹主持公道!”
這小東西,倒會順勢而為,劉珩眸光輕閃,薄唇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不過卻未出言,只是抬眸,淡淡的掃了一眼立在角落中的墨十三。
少頃,那兩名大漢便侍衛被堵了嘴,扭出了客店,至於是送官還是私下處置,便不是崔莞操心之事了。
也不知是見平安後心緒驟松還是哭乏了的緣故,那兩名大漢一被押走,緊緊摟著崔莞的蕭謹雙眼一閉,軟軟往後一倒,眼看就要栽到地上。
幸得崔莞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攬入懷中。
“啟程。”劉珩深不見底的目光掠過蕭謹沾滿汙泥的小臉,起身離席,向外走去。
崔莞欲將蕭謹交予岑娘,可不想蕭謹雖昏睡過去,一雙小手仍緊緊攥著半截袍角,力道之緊,便是她一時間也無法掰開。
無奈之下,崔莞只好親自抱起看似年紀不大,卻頗為沉手的蕭謹一步步踏出門。
費力爬上馬車後,岑娘隨即拎著一個木漆食盒登車,她瞟了一眼躺在崔莞懷中的蕭謹,伸手將食盒推了過去。
“多謝。”崔莞頷首輕笑,方才在客店中,又是服侍劉珩用膳,又是出手救人,反倒忘了她自己也是腹中空空。
對於崔莞的道謝,岑娘不置與否,而是靜靜的坐在一旁。
馬車輕晃,一路行出了東城門,待崔莞用完食盒中的糕點甜漿,岑娘忽的開口問道:“你怎知他姓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春暖花綻學宮開(上) 為姵璃大爺加更
崔莞頓了一頓手上拭唇的薄帕,抬眸對上岑娘探究的目光,淡淡一笑,卻未應聲。
當時,蕭謹緊摟著她不放之際,曾暗暗在她腿上用力寫下一個“蕭”字。
原本襖褲厚實,崔莞未必能察覺得出,不過蕭謹年歲尚小,字跡青澀刻板,一筆一劃之下,她便隱約猜出了是何字。
除此之外,她還知曉了此事定與劉珩有關。
以劉珩的性子,即便腹中空空,也不會隨意到客店中用膳,這一路上的膳食均出自岑娘之手,而今日,他突然一改前例,擇了這麼一間不起眼的小客店,偏偏又遇上了蕭謹一事。
若說,這一切不過是機緣巧合……崔莞心中搖頭,以劉珩的身份,要不是早有囑咐,那些侍衛又怎可能會容許蕭謹奔近?況且事發之時,她前後一共望了三眼,劉珩均是一副不欲插手的悠閒模樣。
顯然,這孩童身上定有什麼隱秘,令劉珩不便摻和卻又不得不留心。只是,蕭姓……似乎世家中並未有什麼大族姓蕭啊。
即便劉珩也未曾料到,崔莞竟會憑著幾縷蛛絲馬跡,揣測出了他的心思。
淡淡的掃了一眼手中密信,劉珩垂眸沉思,少頃,就在馬車即將行入莊子時,他抬起微微蜷曲的手指,叩在車廂內壁上,砰砰砰,一連三聲。
馭車的墨十三聞及,手中韁繩一拉,行進中的馬車陡然更變方向,往另一條岔道駛去,環繞在車隊旁的侍衛盡數拍馬,急急跟上,餘下的兩輛馬車,就這麼慢悠悠的踏著薄暮,行入了山林腳下的莊子裡。
直至下了馬車,崔莞才得知劉珩半途離去一事,雖說岑娘仍在身旁盯著,可沒有了劉珩,亦不必整日提心吊膽,她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均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蕭謹此時已經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