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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帥,他是末將兄長,您為何阻攔末將?”蕭謹皺眉,不解的看著將人擋在身後的劉珩。
“她並非是你兄長。”劉珩不悅的哼了一聲,倘若崔莞乃是蕭謹兄長,那他豈不是……愈想,劉珩的面色便愈黑。
“怎會?他分明……”
“阿謹。”眼看劉珩耐心即將告罄,崔莞無奈地扯了扯他的袍角,隨即自他身後繞出,對上蕭謹逐漸驚愕的目光,輕聲道:“我確不是你兄長,因…我為姑子。”
未飲沉夢,哪怕裝束再相似,她的聲音也無法掩去女子的清悅與綿軟,因而一張口,蕭謹便聽出了端倪。
他從未想過,心心念念,喚了“阿兄”大半載的人,竟是一名姑子!
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向崔莞的面容,這才發覺,這張臉,少了男子的陽剛,微尖的下頜透出女子獨有的嬌媚,還有頜下光滑的脖頸,以及胸前……
轟的一下,蕭謹自覺一股**直衝頭頂,轉瞬間已面紅耳赤,當下,連一旁的劉珩都顧不得,轉身就衝出了大帳,徒留神情未變的太子殿下,與呆若木雞的崔莞。
“他……”崔莞朱唇輕啟,卻不知當說什麼才好,雖說早已料想過此景,但眼下蕭謹的躲避,依舊讓她心中失落不已。
“蕭謹並非薄情寡義之人,給他一些時日。”劉珩看著崔莞垂頭喪氣的模樣,也就斂了心思,伸手將人攬入懷中低聲安撫。
且不言劉珩此舉使得崔莞的心緒漸漸平復,蕭謹衝出大帳,舉目茫然之下,沿著營中隔出的小道,直奔到一處無人留心的偏僻角落,才放緩步子,慢慢行到一道刺欄前,止步。
短短几刻,他思緒翻湧,目及大帳內劉珩與崔莞的舉止,又記起昨日那一傳到營地中的聖旨,蕭謹怎還想不到,他心中倍加牽掛的“阿兄”,即將成為太子妃。
闔上眼,蕭謹不知心底蔓延的究竟是何滋味,只覺又酸又澀,偏偏酸澀之下,仍有一絲莫名的釋然與雀躍。
好似,她是姑子,他更歡喜一般。
不,不對,她欺了他,騙了他,應當生怒才是……煩躁的蕭謹粗魯地扯開頸下的細帶,取下頭上略顯笨重的頭盔,用力地晃了晃頭,似要將腦海中紊亂的思緒甩空一般。
待他頭暈目眩的止住甩頭之舉,心底的煩亂確實少了幾分,可腦海中的往昔,卻紛沓而至——客店內,走投無路之際,一把摟住之人,是她;將他自歹人手中救出,帶在身旁之人,是她;莊子裡細心照料,陪伴在他身畔之人,是她;臨淄城中護著他免受鐵蹄踏身之人,是她;無名河畔,捨身相救之人,仍是她……
“阿兄……”
即便沙場上浴血奮戰,身受重傷,幾度生死也未落過一滴淚的蕭謹,眼角泛著水光,一手死死扣著頭盔,一手緊握成拳。
姑子又如何?
那救他,伴他,護他之人,就是她!
不喚阿兄,他喚阿姐又何妨?
思及此處,蕭謹猛地抬手,抹去眼中的溼潤,轉過身,一臉堅定的朝聳立在營地中間的大帳穩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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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西沉,暮薄西山,陪崔莞一同用過晚膳,劉珩便開始著手入宮赴宴之事。
昨日三軍齊匯,一前一後兩道聖旨傳下,一是賜婚,一是邀三軍諸將翌日入宮參與慶功宴。
崔莞心知肚明,大帳中劉珩與華笙三人謀的,正是這場慶功宴。
營中左一堆右一堆的篝火,幾欲照亮整個營地,便是染上半縷霞光的連西籬門都照亮了三分。
今夜,隨劉珩入宮赴宴的將領不少,姜柏,常司等北征中立有大功之人,無論官職大小,皆有提名,便是蕭謹,也赫赫在冊。
崔莞與劉珩行到營地大門時,眾人已靜候多時。
劉珩未多言,只沉聲於她說了一句:“等我。”
兩人相對而立,崔莞的眸子恍若古井,平靜,沉定,她看著玉冠之下,俊朗無比的臉龐,忽的嫣然一笑,朱唇輕啟,於只有兩人得聞的聲音,斬釘截鐵道:“我等你,莫忘了,你我尚未成親,那亭中誓言亦是未應,君若不歸,明年今朝日,紅妝祭酒行。”
劉珩烏濃的眸子卒然緊縮,他深深的看了眼崔莞映照在橘黃色的火光下,仿若桃夭吐蕊般瀲灩的笑顏,一言不發,轉身便朝營地大門走去。
“永無此日。”
磁沉的嗓音隨風入耳,崔莞始終揚著笑意的眸子頓澀,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邁步行到營門,扯過韁繩,翻身上馬,朝城門飛馳而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