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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背、背叛朕。”
海壽麵無表情,他自幼服侍在孝明帝身旁,至今已有三十餘載,於孝明帝眼中,他是忠心不二的心腹,可誰又曾知,一向效死輸忠的面容下,卻隱著一顆深仇重怨的心。
“陛下。”殷貴妃優雅從容的站起身,向來溫婉嬌媚的容顏上,堂而皇之的流露出一抹嗤嘲笑意,她緩緩踏下玉座,行到劉冀身旁,方轉身望向孝明帝不知是因憤怒,還是因劇痛而扭曲猙獰的面容,輕輕笑道:“您用海壽這麼些年,從未覺得他的容貌肖似一人?”
孝明帝渾濁的眼瞳映入一張漸漸褪去奉承諂媚的臉,那眉,那眼……孝明帝渾身輕顫,口角張了張,卻言不出半個字,唯有喉嚨中不斷髮出呼呼的喘息。
海壽冷冷的看著孝明帝慘白的面容,他知孝明帝心中已有定論,仍是冷笑道:“想必,皇叔未曾料到,我劉鄴,仍活在這世間,活在皇叔眼皮底下罷?”
劉鄴,孝明帝長兄,亦為前太子劉昶之子,當年孝明帝之所以榮登大寶,乃是因太子犯上作亂,被先帝廢棄,幽禁津州,而後死於民亂。
只是世人不知,劉昶“謀反”,身死,皆是孝明帝一手所為,當年津州之亂,雖不必此次魏人進犯,卻也死傷無數,其中以廢太子劉昶一脈為甚,盡數死於民亂中,府邸也被付之一炬,大火連燒一天**,熄滅時,只剩一片殘巖斷壁,以及二十餘具幾乎燒成焦炭的屍骨。
先帝大怒,當時仍為皇子的孝明帝請命出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鎮壓暴動,平定津州之亂,也正是因此,孝明帝方得以入先帝之眼,繼而於八年之後登位。
然而,誰也沒想到,本該死於民亂中的劉鄴,竟被忠心的乳嬤以年歲相仿的自身血骨替代,又讓他口銜通心草莖,藏身九曲橋下的湖水下,逃過一劫。
更令人料不到的,是數年後,劉鄴竟隱姓埋名,扮作逃荒的乞兒,設法混入宮中為宦者,更是機緣巧合之下,被送至孝明帝身旁。因劉昶被廢時,劉鄴剛出生不足十月,而津州之亂,又堪滿五歲,加之深處簡出,故世人根本不知其容貌,便是孝明帝,也不得而知。
“事不宜遲,還是儘早動手為好。”楚廣皺起眉,目光在劉珩身上來回打轉。
劉鄴雖不滿楚廣的自作主張,卻也知夜長夢多,他對孝明帝冷笑一聲,陰柔的嗓音慢慢說道:“吾父已在地下等候陛下多時,黃泉路上,還望陛下腳程快一些!”話畢,他猛地抽出那把沒入孝明帝后背的匕首!
鮮血飛濺,孝明帝倒地身亡,殷紅的血噴了劉鄴一臉,卻遮不住那股酐暢淋漓的快意。
☆、第三百零一章 慶功宴上變故生上(下)
對孝明帝的死,殷貴妃與劉冀不為所動,劉冀緩緩的行到劉珩幾前,慢慢的伸出手,掐著劉珩的下頜用力往上一抬,望著那張俊朗的臉龐,“皇兄,軟筋散的滋味,如何?”
舞姬的水袖沾染的香氣,乃是一種秘香,此香一旦與酒氣相混,便會生成迷藥之功,而舞姬率先到底,則是因輕歌曼舞下,氣息急促,吸入的香氣自然便比旁人多。
當然,這股迷香,未能迷倒劉珩,是因劉珩樽中之酒摻了些許解藥,可這解藥也只能保持劉珩未失神智,四肢之力卻是如何也使不上了。
劉冀就是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登上寶座,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便是孝明帝倒地身亡之際,也未曾移目半分的劉珩,緩緩抬起眼,濃墨般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哀樂,亦映不入劉冀亢奮的面容。
“皇兄,你說慶功宴上,太子夥同王謝等人逆謀叛亂,刺殺陛下,貴妃與蜀王拼死護駕,誅殺亂黨於御樂宮中,然陛下重傷不治,龍馭歸天,這番說辭,世人可會生疑?”
太子不得帝心,世人皆知,宴中孝明帝收繳印符,亦是百官有目共睹,太子為此心生不敢,犯上作亂……簡直便是有條有理,容不得世人不信。
劉冀大笑,神情癲狂,掐在劉珩下頜的手已滑到頸處,舔了舔微乾的唇,揚著振奮至忍不住發顫的嗓音,道:“皇兄放心,這大晉的江山,朕替你……”
刺耳的話聲中道而止,只見本該軟弱無力的劉珩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劉冀掐在頸上的手,反手一折,咔嚓一道細微響聲傳出,劉冀奮色未褪的面容驟然蒼白如雪,淒厲的慘叫卻衝不出被人緊緊扣住的咽喉。
無論是楚廣還是殷貴妃,均未料到劉珩中藥之後竟還能動彈,加上劉珩身手極快,待眾人反應過來時,劉冀已被他牢牢地控在手中。
“冀兒!”殷貴妃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