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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那張刺目的小箋沉聲吩咐:“將此物送往棲雲閣。”
那小婢立即捧著小箋領命而去。
見此,崔莞不在與殷媽媽多費唇舌,慢慢走到一旁半開的窗前,靜靜的望著春風樓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
殷媽媽氣結,乾脆端起几上的茶盞抿了口,將手中美人扇搖得呼呼作響,冷眼作看崔莞吃癟。
少頃,門外一陣窸窣的腳步,送箋的小婢快步入屋。
殷媽媽搖扇的手一頓,亮著雙眼急不可耐的問:“如何?”
小婢福了福身,恭聲回道:“雲姬有請持箋人。”
竟是要見?殷媽媽臉上一片愕然,怎,怎會?
崔莞轉身,恰好瞥及那抹驚愕,嘴角輕輕一勾,移眼對那小婢淡淡說道:“帶路。”
小婢看了眼一旁的殷媽媽,見她無動於衷,只得引著崔莞朝棲雲閣去了。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殷媽媽仿若才回過神,匆匆追了兩步卻不知記起什麼,又急急停下,陰鬱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猶豫,而後咬牙跺了跺腳,轉身往棲雲閣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崔莞踏入棲雲閣,映入眼中的便是這樣一幅光景,一名莫約十六七歲的素裳少女倚窗而立,鴉發如雲,膚白若雪,好似無骨的柔荑輕輕拈著一張不過巴掌大的小箋,眉尖若蹙,櫻唇輕啟,低低嘆喃。
“雲姬,持箋人已到。”小婢輕輕喚了一聲,行禮退下。
雲瑤顯然未曾料到,來人竟是一名小姑子,那張仿若芙蕖般濯清絕美的容顏浮起一絲詫異,但又在瞬間隱下,嬌嫩的櫻唇勾起一抹雖疏離卻有傾城之姿的淺笑,“瑤兒失禮,不知小姑子前來,所為何事?”
嫋嫋餘音,如冰玉相磬,說不出的清悅動聽,傳入崔莞耳中,她眼前不由一陣恍惚。
上一世,容貌未復時,春風樓上下視她如草芥,唯獨雲瑤,對她真心相待,非但想盡法子為她尋醫問藥,甚至將一手登峰造極的琴技傾囊相授。
然,待她容貌如初,雲瑤卻失了蹤跡,直至渭河中飄起一抹蒼白……
崔莞垂下眼簾,掩去眸底外洩的心緒,雲瑤上一世因何而死,她早已自曾信口中得知,今生,定不會再讓一切重蹈覆轍!
她深深吸了口氣,抬眼對上雲瑤含惑的盈盈水眸,一字一字的說道:“我來尋將沉夢交予你之人,百里無崖。”
☆、第七十七章 雲煙深處藏夢人(中)
澄藍的天幕飄起一絲瀲灩夕光,被崔莞憑租的牛車靜靜停在離春風樓莫約二十米開外,臨近渭河的一顆高大繁茂,尚有幾分綠意的楊柳下。穿著破舊的中年馭夫佝著身子坐在牛車上,手中抓著一塊早已涼透的慄梁餅,小口小口啃嚼,一雙細小的眼睛時不時看向春風樓大門。
偶爾觸及路上衣著光鮮的行人投來一兩束嫌惡鄙陋的目光,那道本就低僂的身影便往牛車中縮瑟幾分。
直至一抹月白的身影緩緩踏出春風樓,中年馭夫細小的雙眼不由一亮,急急將尚未吃完的餅三兩下塞入口中,拉起韁繩驅車迎上前。
“女郎。”他憨憨一笑,利落的將踏腳小木墩擱在車前,待崔莞上車坐穩,方收好木墩,跳上車低低問道:“接下來去何處?”
“回罷。”崔莞揉了揉略微酸澀的眉心,雍城於她來說,早已瞭然於心,尤其是在渭河畔,若非為百里無崖,她亦不會涉足此地半步。
無聲的嘆了口氣,她淡淡地將秦氏別院報出,而後便闔上眼,靜靜倚在車窗旁歇息。
聽言,中年馭夫心中對崔莞的敬畏陡然添了幾分,不敢多做耽擱,揮著藤鞭便往內城行去。
牛車沿著渭河緩緩前行,漸漸的消失在一片隨河風輕蕩飄揚的柳枝中,然而,無論是崔莞還是那中年馭夫,誰也不曾察覺,春風樓右側拐角處的一條小巷中,不知何時停了一輛看似極不起眼卻內有乾坤的青篷馬車。
透過薄如蟬翼的窗紗,一雙狹長明亮的眸子,正饒有興致的盯著那架漸行漸遠,已然快看不清的牛車。
“郎君。”相比車中人遐思邇想的目光,車前的馭夫顯得冷厲許多,斗笠下一雙小眼寒芒凜冽,“那小姑子怕是會壞事,若不……”
雖嚥下最後一截話,但森然的語氣,足以令人明白他的心思。
馬車中的男子勾了勾薄唇,並未出言,修長的手緩緩端起烏木小几上的白玉酒盅,抿唇一飲而盡,車廂中瀰漫著一股醇馥的酒香,若崔莞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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