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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傳入——
“小生失禮了,天寒地凍,車軸斷裂,才令驢車失了準頭,險些釀成大禍,還望貴人贖罪!”
正是這道聲音,似一隻突然探出的大手,生生扼住了崔莞的咽喉,她驚愕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攸地轉過頭,臉上一片不敢置信!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世今生難再同(中)
這聲音,這聲音!
崔莞立即轉身上前,想也未想便抬手唰的一下撩起車簾,寒風夾雜著雪粒,拍在臉上,一陣刺骨的冷冽,不過轉瞬間,她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臉頰霎時又凍出了一片通紅。
只見前方樓管事與吳姓護衛等人乘坐的驢車穩穩停在道路中間,而在驢車前面稍左一側,挨著另一輛打橫的驢車,只不過這輛堵路的驢車車廂傾斜,確實是斷了車軸。
看樣子是因第一輛驢車出了事故,險些撞上樓管事等人乘坐的驢車,而風雪難免使馭夫目光受阻,加之事發突然,後頭崔莞與秦四郎所在的馬車一時間不查,等馭夫發覺不對時,已沒有緩緩停車的餘地,只能急急勒馬,這才使得崔莞跌倒,秦四郎遭了殃。
不過,這些崔莞早已拋之腦後,她僵著身子,死死地盯著不斷對樓管事作揖賠罪的身影,一顆顆細小的雪粒掛在她長卷的眼睫上,慢慢遮去那道恨之入骨的目光。
可即便被風雪朦朧的雙眼,崔莞仍舊能在昏暗的馬燈下,清晰的認出那張臉,那張濃眉大眼,清秀俊朗的臉。
正是這張臉,令她每每午夜夢迴都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崔莞目光陡然一厲,曾信!
“既然你那車軸斷了,便設法挪到路旁罷,天色已晚,莫要耽擱了我家郎君入城。”沒有留心到已經掀開簾子的馬車,樓管事掃了一眼那輛橫在路中間的驢車,皺著眉頭道。
“是,小生這就讓家奴將車挪開。”曾信又作了一揖,轉頭大聲朝守在驢車旁的幾名家奴喊了幾句“速速挪車”之類的話語。
家奴應聲而動。
樓管事見狀,也不欲多言,轉身就要返回驢車內,可偏在這時,一聲含滿無奈與苦澀的嘆息在風雪中傳開,“也不知這驢車還能否修好,若是不能趕在城門關閉前入城,只怕是要夜宿在這風雪中了。”
仿若自言自語一般的嘆息聲,不大,卻也不小,正好隨風飄入馬車內,崔莞眼底驟然浮起一抹寒戾,長袖下緊攥成拳的手止不住微微顫抖,目光如刃,一下下剜在曾信身上。
她怎會忘了,曾信雖出身寒門,可生得是相貌堂堂,任誰見了,均以為他是一名世家郎君,而且曾信心思頗為靈敏,極為擅長察言觀色,左右逢源。
上一世,但凡與他往來之友,無不讚其乃是一翩翩君子。
此時此刻,唯有她才明白,眼前這個滿臉自責懊惱的男子,心機究竟有多深沉,手段又有多狠毒,為謀取權勢利益,任何事物皆可拋,皆可毀!
亦如她。
想到這裡,前世的一幕幕,再也抑制不住自心底噴薄而出——春風樓初遇時的溫柔體貼;為尋百里無崖時的小意奉承,建康曾府中的萬般**愛,貴人榻前的哀婉祈求……
上一世,她究竟有多愚蠢,才會將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子視為心頭之肉?甚至只因他一聲詛天咒地哀求,一句縹緲無邊的誓言,她便這麼傻傻的由著他,一次一次送到不同的貴人身下曲意承歡。
崔莞想放聲大笑,可聲還未起,淚已落下,迎著風雪,結成寒霜,就這麼掛在臉頰上,她死死咬著唇,一雙掩在長袖下的粉拳愈攥愈緊,微尖的瑩甲刺入肉中,陣陣生疼,可她非但不松,反而越來越用力。
此時此刻,唯有痛楚,方能讓她保持心智,讓她不會就這般衝上前與曾信同歸於盡!
“阿莞?”
她立在門前的時間略久,秦四郎覺察出了一絲異樣,他輕輕推開小几,也不在意撒得到處都是的甘蜜丸,挪了挪身子,抬手觸及她僵直輕顫的手。
徹骨的寒意陡然傳來,秦四郎變色倏地一變,修長的手臂猛地纏上那道盈握的細腰,用力將人扯入懷中!
與此同時,正殷勤與樓管事攀談的曾信彷彿感受到了什麼,側眼掃了一下後方的馬車,卻只看見一方落下的車簾子。
“崔氏阿莞!”
秦四郎盯著崔莞那張慘白的,結滿冰霜的小臉,如濃墨一般的眼眸裡怒意橫生,他將落在幾下的披風拽出,裹在崔莞身上,又將那個已經僵如堅冰的身子緊緊摟在懷中,而後抬起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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