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1/4 頁)
“太子北征,已深得人心,且西籬門外不過是先遣軍,其所言也不無道理,倘若無緣無故,貿然拘押三軍統帥,極有可能……”
“他們敢!要真到那一步,便是謀反,是九族同誅的大罪!”
楚廣搖頭苦笑,“倘若太子登位,恐怕非但不是謀反,而是擁護之宮。”
此話一出,劉冀暴怒的思緒這才逐漸冷下,坐在一旁,始終未開口的殷貴妃起身行到楚廣身前,道:“大兄的意思,是置之不理?”
“然。”楚廣慎重地點了點頭,道:“眼下北征凱旋,太子氣勢正盛,臣觀姜柏等將領,大多都對太子心悅誠服,確實不是出手之際。”
“如此,便仍由他在城外候著,不過,今上可是一直盼望太子回宮。”比起劉冀,殷貴妃的心機無疑要深沉許多,一針見血的指出薄弱之處。
百官相迎,太子可推卻,帝王之命,總不能再推了罷?
楚廣心神領會,拱手一禮,便退出韶華宮,轉向甘泉殿,而他一走,殷貴妃的面色陡然一沉,對劉冀冷聲道:“跪下!”
“母、母妃?”劉冀愕然,可一見殷貴妃面色冷冽,雙膝頓時一軟,跪倒在席上。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三軍凱旋交鋒起(下)
“周肅裡通外敵一事,可是受你之命?”
劉冀面色微變,他抬眼看向高堂上,一臉冷意的殷貴妃,唇角顫了顫,猶豫片刻,終是應道:“是。”
殷貴妃心底怒意漸起,卻面不改色,繼續問道:“為何?”
“兒、兒臣本想,沙場之上,刀劍無眼,若他死在雍城,自是再無後顧之憂。”劉冀目光略有些閃躲,但仍是硬著頭皮將話說完。
倘若他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殷貴妃未必會起疑,可惜,自幼起,劉冀最怕之人並非是高高在上的孝明帝,而是眼前容貌如花似玉,時常一副溫婉如水的母妃。連連冷聲質問下,他心已慌,哪還能振振有詞?
知子莫若母,劉冀要能思及此事,又豈會讓劉珩抓了把柄?殷貴妃怒上心頭,砰的一下,玉手重重拍在沉香雲紋長几上。
劉冀忍不住一顫,再抬眼時,一片墨影當頭籠下,原本坐在堂上的殷貴妃,一臉怒容行來,於他身前站定。
“此計是誰呈於你?又是誰親去雍城行事?”
“是、是阿梵。”
阿梵?略有些耳熟的名字傳來,殷貴妃芙蓉面上的怒火微斂,微微眯起的鳳眸若有所思,她在兒子身旁安插了幾枚棋子,故而對於劉冀提及之名,未覺陌生也是常事。
見她如此,劉冀心中一定,原本惶惶的神色,霎時轉為痛苦與不幹,“母妃,阿梵為此事已命喪劉珩之手,兒臣……”
“你口中的阿梵,是巴陵秦尚?”
說來也是劉冀自食苦果,殷貴妃正細思兒子身旁有無一名喚阿梵的幕僚,被劉冀這哀聲一驚,又目及他眉宇間的痛苦之色,頓時便憶起了劉冀口中的阿梵是何方神聖。
下一刻,殷貴妃方緩不過須臾的神情剎時間沉下,冷厲無比,她盯著目瞪口呆的劉冀,寒聲一喝:“說!”
被這般森然的目光盯著,縱使屋外**明媚,劉冀也恍如置身冰天雪窖,他喉結勉強上下一動,咬牙言道:“是,阿梵確為巴陵秦尚,可秦氏毀於劉珩手中,阿梵對他恨之入骨,此次鬆口讓劉珩北征,本就不得已而為之,況且當初阿梵所言也未錯,一旦北征凱旋,便是父皇也壓不住他了啊!”
說著說著,他好似壯起了膽,一把扯住殷貴妃的廣袖,又道:“原本只要神不知鬼不覺令劉珩戰死,便可捂住天下人的眼,那皇位也就名正言順落在兒臣頭上,有何不……”
“啪——”
一扇耳光,生生打斷劉冀的急言,更是打得他頭暈目眩,攥著廣袖的手一鬆,下意識撫上臉頰,半晌方得以回神。
劉冀捂著**辣的左頰,側回頭,對上殷貴妃扭曲猙獰的面容,“母、母妃……”
“蠢貨!”
多少年,即便得知劉冀喜好男風,豢養孌童,行事無度,殷貴妃也未曾如此叱過一句汙言穢語,不但劉冀呆滯,便是守在門外,隱隱聽到一絲動靜的宮婢宦者,也不由驚詫萬分。
殷貴妃縮回同是泛起痛楚的手,垂下寒冽的雙眸,居高臨下望著神色滯空的劉冀,鶯聲如刃,“你以為,我不知秦氏覆滅的內情?你莫要忘了,若非你身上淌有楚氏血脈,寒門又何如會幫襯與你?”
劉冀呆滯的眼神漸漸回明,他張了張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