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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怔忪片刻,崔莞這才聽出崔陸氏的話中之意,她眸光輕輕一閃,將身子往崔陸氏身旁挪了挪,伸手挽住那隻與自己一般同樣纖細的手臂,平靜的道:“阿莞之心,無悔。”
崔陸氏聽出她言中的決意,可一雙細眉不松反蹙,道:“他是太子,將來便是一國之君,後宮中美人無數,你……”
“不會有那一日。”崔莞聲音微不可查一顫,卻又極快復平,“母親不必擔憂。”
她信他,當日在木亭結誓約之際,她便言得清清楚楚,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她允許自己放縱一次,等他,信他,無論旁人說甚,都會暫且放到一旁,不聽不聞。
崔陸氏豈會不擔憂,她一把握住女兒的柔荑,沉聲道:“縱使他心繫與你,然則你可知前朝後宮歷來息息相關,便是他無意,為這江山,也不得不納入各家美人,若真有那一日,你待如何?”
“若真有那一日……”崔莞垂眸凝望袖上華美的繡紋,唇角微微抿起,“朱弦斷,明鏡缺,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她不是卓文君,一箋《訣別書》,換來司馬相如的不忍與垂憐,與君長訣對她而言,便是真真正正別於生死,紅塵俗世也好,幽冥地府也罷,生生世世,淺眸無君影。
這聲輕言決的話語,令崔陸氏神色驟然一變,握著崔莞的手不禁縮緊,掌心一片冰涼,“阿莞,你可是認真的?”
女兒入主後宮,在崔陸氏眼中,並不是一條青雲之路,崔氏乃公卿世家,崔莞為身份尊貴的嫡女,可嫁王謝,一府主母,遠比一國之母要自在,哪怕有一日,夫婦難合,也可和離。
一旦為後……從古至今,未聞過有帝后和離之舉啊!
“不過幾句玩笑話,母親多慮了。”察覺到崔陸氏神情有異,崔莞斂下心緒,伸手覆上崔陸氏冰涼的手背,輕笑道:“阿莞不是痴頑之人,豈會行這等愚鈍之事?”
崔陸氏非三歲稚兒,也非無知婦人,能為一府主母,又牢牢抓住崔誠之心,壓得底下的侍妾翻不起絲毫波浪,看人對事,自是有一番手段,她抬手攏了攏崔莞耳旁被風拂亂的碎髮,順勢將人攬入懷中,正色道:“你年歲不小,為人知書達理,母親也不欲多言,只有一話,還望你能聽入耳中。”
“你與太子歷經生死,情難自禁亦是常理,但太子終究是太子,非尋常世家子弟,你既生出這番心思,就當好好思量,莫要受他人影響而輕率行事,母親只盼你安好,旁的……”頓了頓,她抿唇道:“無謂。”
言下之意,便是無論崔莞做出何等決定,她均會護著,哪怕是與崔誠謀劃相悖。
崔陸氏的一片愛女之心,崔莞心頭泛起一絲微澀,伏在溫軟馨香的懷中,闔起雙眸,低低應道:“阿莞記下了。”
她無法否認崔陸氏所言,劉珩,到底是太子。
此次前往建康,除崔陸氏之外,崔誠也在同行之列,他並不知崔陸氏與崔莞在馬車中的言語,年過三旬卻仍不失儒雅的面容意氣風發,心中細細思量著落腳之後,與王謝等世交商談太子率軍還朝的後事。
崔氏這龐然車隊一入城,陸氏便得了信,雖說陸氏乃是崔陸氏母族,可在崔氏面前,卻難以擺起長輩之尊,也不待崔陸氏上門,先差人往崔氏建康中的府邸投了帖子,欲邀母女二人過府相聚。
卻不想崔陸氏以長途跋涉,身體不適為由,推拒不前。陸氏雖多有怨懟,面上倒未顯露,差人訕訕幾句,便暫且按下了心思。
兩日後,建康外西籬,內西明,二門洞開,百官身著朝服齊齊前往西籬門,百官身後,則是無數百姓相爭湧來。
眾人剛行到門邊,遠遠的,便見遠處揚起陣陣遮天蔽日的塵土,足下的大地,轟隆長鳴。
北征保家衛國的將士兒郎們,終還朝!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三軍凱旋交鋒起(上)
隨著當先的一匹棗紅色駿騎駐足,身後一望無邊的將士齊刷刷停下腳步,列隊於西籬門外,除去依舊飛揚的塵土,以及偶爾響起的馬息,整支隊伍一片莊嚴沉寂。
汙穢破損的鎧甲戰衣仍可見斑斑血跡,殘缺短鈍的兵器上遍佈細密的豁口,一路長途跋涉,過山淌水,越泥度塵,每名將士身上染滿髒汙,甚至散發出的體味臭不可聞,即便大軍離城門尚有一段距離,那隨風撲面的惡臭,依然讓候在門前,衣冠整潔的百官白了臉龐。
不過,縱然這惡臭令人幾欲作嘔,可無論是士族還是寒門出身的朝臣百官,均是竭力抑制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