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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你議親。”白裳少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鬆開她的手,慢慢走到堤岸邊緣,臨湖遠眺。
崔莞怔了片刻,也隨之走上前,與她並肩而立,耳中卻不斷迴響著方才那一番話,心如小鹿,砰砰亂撞。
兩人就這般靜靜的站著,心中各有所思。
良久,白裳少女側過頭,輕輕喚道:“阿莞。”
這一聲叫喚,令崔莞仿若受到驚嚇一般,身子微微一顫,倏的轉頭看向她,羞赧的道:“阿姐,怎麼了?”
白裳女子盯著崔莞宛若桃夭吐蕊的容顏,低低一笑,緩緩抬起手,慢慢說道:“你可知,五年之前,我已心悅阿然……”
崔莞被耳旁之言一震,尚未來得及做反應,頓覺後背一股推力,緊接著身子一歪,眼中那張秀美含笑的容顏一晃,噗通一聲,冰寒徹骨——
“啊——”
崔莞尖叫一聲,猛地坐起身子,蒼白的面容上神情驚恐,額角鬢邊汗水淋漓。
“阿兄!”睡得也不甚安穩的蕭謹聞聲,一咕嚕自榻上爬起,連棉履都未來得及套上,赤著腳便推門而出,衝向崔莞的寢屋,可惜,臨了卻被阻於門外。
“阿兄,阿兄!”蕭謹顧不得許多,小手不停地拍著門,便是另一棟竹樓中的岑娘也被驚醒,披著外裳,手持燈籠匆匆趕來,她身後還跟著幾名手持棍棒的家僕侍婢。
“出了何事?”岑孃的目光掠過蕭謹焦急的面容,看向緊閉的門扉。
“大概阿兄又做噩夢了罷。”蕭謹咬著下唇,一雙圓眸中含滿憂慮。
又?噩夢?岑娘柳眉輕蹙,“何時開始?”
“莫約是……”蕭謹側頭一思,遲疑的道:“莫約是三日之前,阿兄外出歸來之後。”
他到底是個孩童,夜中睡得香甜,頭一回聞及,乃是在恍惚之中,故而不敢確認,不過第二夜便聽得清晰多了,白日裡問過崔莞,方知她是噩夢之故。
而今夜許是心中含憂,原本入夜即眠的蕭謹翻來覆去,竟難以闔眼,待到月上樹梢方覺有些迷糊之際,果然又聞及了崔莞的叫聲。
三日,岑娘雙眸微眯,若有所思,她欲再問,卻聽耳旁“吱呀”一聲輕響,緊閉的門扉驟然開啟,崔莞憔悴卻異常平靜的臉龐映入眾人眼中。
蕭謹一喜,撲上前摟著崔莞,“阿兄,你沒事罷?”
映著燈籠中明亮的燭光,崔莞仍顯蒼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伸手輕輕拍了拍蕭謹的肩膀,道:“無事,阿謹不必擔心。”說著抬眸看向沉默的岑娘,“勞煩了。”
岑娘靜靜的打量了她一眼,見確實無礙,便頷首沉聲說道:“若不適,便喚郎中前來一診。”
崔莞搖頭,“不必,無非是夢魘罷了。”
如此,岑娘也不節外生枝,叮嚀幾句便轉身,將跟上來的家僕侍婢打發離去,自己也緩步回了屋。
待四下漸漸恢復沉寂,蕭謹也勸得一步三回頭的離去後,崔莞合上了門,慢慢走到竹榻旁坐下,一雙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來回搖曳的燭火,心思翻湧。
當日與王樊合奏一曲高山流水之後,她便憶起了一些瑣碎的往事,原本那場看不清的夢境,亦漸漸明晰起來,她看清了那白裳少女的容貌,卻始終記不起姓名為何。
便如現在,她知曉了自己並非舉目無親,卻偏偏不知親在何處。
只是,夢中那襲緋紅華服,並非尋常世家女郎可穿著,或許……她真如王樊所言,是出自清河崔氏?
那名白裳姑子,便是害她的兇手?
還有議親的……阿然,莫非就是王樊?
紛亂的思緒纏繞不清,崔莞唇角綻出一抹苦澀,這些記憶,於兩世為人的她而言,實在太過遙遠了。
她抬手揉了揉泛疼的額角,心中暗暗決定,待天明之後,前去勻子府邸拜師之前,先尋王樊旁敲側擊一番。
雖不一定能得知所求,至少,可落一個心安。
☆、第一百八十三章 往事朦朧願成空(下) 為種一個卜卜大爺加更
夜盡天明,踏著破曉的曦光,崔莞並未乘坐馬車,而是就這般一步一步,以足丈量著莊子至臨淄城中的距離。
寬敞平坦的官道兩旁,與她一般趕早入城的農戶百姓,或馭著自家牛車,或隻身擔著裝滿蔬果的藤筐,一張張飽經風霜,黝黑粗糙臉龐上,洋溢著憨厚滿足的笑容。
連年風調雨順,食果腹,衣蔽體,便是百姓最大的期盼。
崔莞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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